生病 求人幫忙(1 / 2)

穿成寒門貴子 可愛嘰 9156 字 9個月前

瞬間,顧家人具是看向病床上的顧媻。

顧媻蠻緊張的,但機會是給敢拚敢闖的人,大城市機會多啊!哪怕不知道這具身體平常是個什麼性格,但是家庭會議的時候,發表一下意見總是可以的吧?

顧媻猜想顧家人這麼重視原身,怕是原身說啥就是啥,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結果卻聽原身的母親王氏略有欣慰地看著他,說:“媻哥兒病了一場,也愛說話了。”

顧媻渾身雞皮疙瘩都差點兒冒出來了,什麼鬼啊?他從頭至尾就說了一句話,這就叫‘愛說話’?

以前的原主難不成是個啞巴?

不待顧媻心裡繼續琢磨,父親顧葉便很有耐心地詢問長子:“何出此言?此去揚州,步行起碼臘月才能到達,路上花銷不說,到了後,倘若謝府不認,咱們何去何從?不如就在這裡,我想過了,明日把地儘數還給李老爺,去李府找個差事,你娘識字,能夠同鄉親寫信,總能熬過去,欠李老爺的債,慢慢還,我再求他寬限些時日……實在不行……”

“實在不行……”父親似乎也找不到出路,他說不出讓弟弟再幫襯的話,他為兄長,這些年不說提攜弟弟,居然連米都要弟弟送來,毫無長兄之風。

弟弟顧滯卻很自然地接話說:“實在不行,大哥你們一家直接住我那裡,我新蓋的房子,好歹有個二進,你們住過去,這裡的房租也就不必付了,欠債的部分,我也先結,其他的日後再說。”

黃氏臉色變了變,恨不得當場尖叫,卻又礙於夫君在場,不敢落夫君的麵子,便隻恨恨地攪著手帕。

王氏看弟妹這樣,垂著頭,幾乎要抬不起來,可不接受接濟,他們一大家子才是真的沒有活路。

然而顧葉這回堅決搖頭,說:“你不必管,哪能總找你?你家聰哥兒也要娶親了,又剛蓋了新房,自己家都要揭不開鍋,我們的事情你彆管。”

“大哥!”

眼瞅著顧氏兩個兄弟互相為對方著想,明明都是好意,卻凶巴巴得像是要打起來。

顧媻見狀,猶豫再三,到底是沒有開口,卻不想二叔顧滯大手一揮,懶得跟大哥吵,看他欲言又止的,直接問他道:“媻哥兒,你想說什麼?”

顧媻微微一怔,沒想到二叔剛才眼瞅著是在跟父親吵嘴,結果還有精力注意彆人的表情,電光火石之間,顧媻也管不了太多,試探著慢吞吞道:“隻是覺得雖然哪裡都不如家鄉好,但為求生路,不破不立,或許……還是去有更多機遇地方碰碰運氣也比坐以待斃好。我都是書上看的。”

顧媻思路很清晰,就他們家這種情況,在當地毫無生產能力,還欠了一屁股債,父母兩個人的勞動方向也很局限,在這裡繼續生活,最後隻會越過越窮。他好不容易脫產了,現在可不想再過窮日子。

可這些直白的話他不能脫口而出,得符合原主沒經曆過社會毒打,隻知道讀死書的人設,於是說出來的話的語氣被他加了幾分怯弱和不確定。

當然,其實他也有一點點私心。

他病差不多就要好了,到時候不管是出門跟老師學習還是交友還是哪怕出去逛街,到處都是熟人,很容易被人發現不對勁吧?

這可是古代,他這樣的人要是被發現了,是不是會被當作妖孽啊?

顧媻還有心情胡思亂想,但下一秒就回神,發現二叔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沉思,他後背略略發毛,大驚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卻不想二叔沉吟片刻後,對顧葉道:“媻哥兒雖天真,不知背井離鄉的苦處,但這份魄力,你我不及。”

顧葉也並不覺得兒子哪裡不對勁,隻當兒子當真是從書裡看見的這些話。

顧葉苦笑著對兒子點了點頭,以示表揚,卻又道:“當年先祖便是背井離鄉,投奔中軍遠親,可那會兒先祖其實是在縣裡打了大戶之子,怕被報複,這才孤身上路,先祖無牽無掛,風餐露宿,走走停停,自然能到千裡之外的軍中,我們一家四口,若是舉家上路,如何能讓夫人與幼子還有你幕天為被大地為席?”

顧滯:“大哥若有意,弟弟籌錢為大哥做盤纏,定不讓嫂嫂與媻哥兒兩人病了,再買一輛驢車,路上也方便許多。”

顧媻感覺二叔好像不管自家爹想做什麼都全力支持,真是兄弟情深。

顧葉卻搖頭說:“行了行了,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商量著來,你回去當值去,彆被頭兒瞧見,又扣你的月錢。”

顧媻就看二叔往外麵看了看天色,窗外天色已晚,正是黃昏時分,遠處大片大片的木棉與小麥被照得熠熠生輝,再遠些,是光禿禿的重巒疊嶂,是雲霧繚繞的黃沙塵霧……

“糟了,今日楊大人說有貴客遠道而來,我得去守著!衙門裡人手太少了,不然我們捕班的也不必去。”

黃氏急忙也道:“那你快去啊,楊大人最是倚重你了。”黃氏也不知道是從哪方麵感覺出來的,但的的確確真心如此認為,且引以為傲,“大哥的事情你就等他們自行商量,若是有用得上咱們的,再讓複哥兒來找咱們就是了。”

顧家老二點點頭,謔一下子站起來,身上佩刀與穗子上的雜色珠子叮當作響,轉身便大步流星的去了。

黃氏卻好奇地連忙追出去,甫一出大哥院子,便緊著問道:“哪裡的貴客啊?咱們輝縣的楊大人難不成還有哪家貴戚?”黃氏眼珠子都亮了。

顧滯垂眸看了一眼夫人,淡淡說:“公家的事情,你打聽這做什麼?”

黃氏推了一把顧滯,急道:“楊大人是出了名的懶,萬事不管,成日同他那個小老婆遊山玩水,衙門裡的事情,全都歸富縣丞管,能讓楊大人這麼重視的,怕是當真來頭不小,你可得抓緊了,彆被彆人上趕著討好上了,聽說那些有錢的貴人,隨隨便便給的打賞銀子就得有咱們半個月的月錢,再說了,要是能讓貴人看上,你也能被提拔提拔,指不定撈個好差事當當。”

黃氏眉飛色舞,好像這些東西唾手可得,完全沒注意到夫君顧滯淡漠的神情。

黃氏依舊喋喋不休:“還有,你大哥他們乾脆當真投奔謝家去那真是哦彌陀佛了,可不許買什麼驢車相贈,一頭驢你知道值多少銀子嗎?!這些年他們欠咱們的,難道少了?家裡大大小小也是十幾口人要吃飯,你知道攢下錢來多不容易嗎?”

黃氏還想著房子蓋好後好讓弟弟與弟媳還有自家老母親住過來呢,家裡就這麼點兒位置,怎麼夠分的?

還想給那幾個無底洞買驢?這打水漂的錢買些新衣裳不好嗎?本來就是分了家的,就該各過各!

“反正你要是敢買,我就……我就不活了我!”黃氏說著說著,又推搡了一下顧滯。

顧滯身強體壯,紋絲不動,平日裡無論黃氏私底下哪怕當著孩子們的麵怎麼罵他數落他、哭天喊地,顧滯都不吭聲,他照做他的好弟弟,這是他該做的。

從前顧滯還想學大哥與嫂嫂,同妻子無所不談,希望妻子支持自己所作的任何決定,但在他含淚說了大哥幼時去後山找他,結果被黃鼠狼咬到腿,從此便有些跛行。

說衙役這一職,原本便是大哥的,是大哥認識縣丞,求來的位子,但因為他還未娶親,想叫他先立業再成家,才讓與他的。

說起許許多多長兄如父的故事,卻換來黃氏一句‘那又怎麼樣’時,顧滯便不愛說話了。

不過黃氏倒是提醒了他一下,若是貴人們當真打賞得多,那的的確確得多往前湊湊,也好給大哥多準備些路上的乾糧。

倘若大哥不準備出去,那也能幫大哥早日還了欠李老爺的債。

顧滯緊趕慢趕得跑去衙門,老遠便瞧見陳色朱門外落了一頂深藍色的轎子,後麵列有兩排隨從,隨從著統一色調的短襖,腰間佩刀,像是官府人士,又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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