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京兆尹的女兒卻改嫁去了鎮南王府,據說三年抱倆,如今已然早就忘了還有個兒子在許家。
離異的小孩……
顧媻覺得自己幾乎都能明白許虹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性格,一到關鍵時刻緊張就掉鏈子,原因實在是簡單得很,就是太想贏了,想要滿足許大人的好勝心,太害怕讓許大人這個並不親近的父親失望,所以也就越手抖,越贏不了。
顧媻懷疑當時的比試,但凡許大人去上個廁所,不看許虹比試,許虹都不可能輸。
咦,那謝塵是不是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才在比試結束後,許虹來拜師的時候說許虹已經出師了?
顧媻忽地看向身邊的謝二。
謝塵一臉茫然跟小親戚對視,他看見小親戚眼裡的自己在笑,也看見小親戚睫毛長到簡直像是蝴蝶翅膀一樣漂亮,他喉結滾了滾,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顧時惜則忽地從謝塵身上起來,一本正經地說:“丸子又好啦,二叔多吃點,明天就不能開小灶了,從明天起我們都要跟軍營裡其他人一樣,什麼都一樣,什麼都不能搞特殊。”
謝二爺懷裡一空,眸色都如雲遮月暗了暗,卻又情不自禁地積極給小親戚挖湯找魚丸。
許虹默默吃自己的,偶爾罵一句:“彆都挑完了啊,我也喜歡魚丸。”
謝二爺回懟:“自己回你的長安找自家廚子做去,我這魚丸本來就隻準備了時惜的。”
許虹閉嘴了,也對,能吃幾口就不錯了,揚州的軍營菜色他一個長安人真是有些吃不慣,每樣菜好像都要放糖,幾天下來,甜得他牙疼得要命,這麻辣的火鍋倒是不錯,回長安後他想著要不要乾脆開家店……
少年們說說笑笑,為最後一天的自由乾了一碗湯,顧媻剛放下碗,就聽見有小兵到處找自己,說是營外有個八百裡加急的信使送信來了,非他本人去拿才行。
謝二爺一臉問號:“八百裡加急?誰啊?”能用上加急信使的,走的大都是官道,能夠在官方的休息站休息,比尋常信件快一倍,這種普通人根本用不了。
顧媻也不知道,他搖搖頭,站起來就把想要跟著自己一起去的二爺給按了回去,他隻是手指戳了戳謝塵的腦袋,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他懷疑是周世子送來的,裡麵也不知道寫了什麼,當然是一個人去拿,看完再回來。
謝二爺被戳回去坐著,盤腿望著小親戚離開,簡直望眼欲穿。
許虹趁機多夾了幾個魚丸,一口塞進嘴裡,燙得他不停哈氣還不忘閒聊:“八百裡加急……是個大官啊,你家小親戚來頭好像沒那麼簡單。”
謝塵淡淡抽回目光,回了一句:“乾你屁事。”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這小親戚,真是有些本事,聽說府台的餘大人好像想要舉他做幕僚,他給拒了,他隻跟著你,似乎很為你著想,也的確這麼做,但為什麼呢?人總是有一個目的的吧?”許虹也沒生氣,他心平氣和地跟謝塵道。
謝二爺這回沒罵人,他也平靜地說:“不管他要什麼,我能給,隻需要知道這點就可以了。”
許公子一愣,笑道:“你還挺通透。”
謝塵又不是傻子,他也不是通透,他隻知道自己如果不這麼說,許虹大約會覺得自己很蠢,覺得顧時惜是心機深沉之人。
他的小親戚不管是什麼人,想要什麼,關許虹什麼事呢?
顧媻想要,他也願意給。
他們能夠一起走很遠很遠,直到他獲得所有他該得的東西,甚至功蓋祖先,甚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仰望他,而那時小親戚依舊在他身邊,他們一起,所以小親戚想要什麼都行,那是小親戚該得的。
“那你不想知道信裡寫了什麼?”
謝塵搖頭,他想起小親戚也堅定選擇自己的事情:“他如果想告訴我,我就會知道,不告訴我,也無所謂,他不會害我。”
這邊不管兩個公子哥都說了什麼,那邊的顧媻已經拿到了八百裡加急送來的密信。
來人自稱是禹王府的侍衛,信送到了,就走了,留下顧媻看著手裡的信箋,猶豫了一會兒,才拆開。
隻見開頭便是八個大字:
卿卿時惜,見字如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