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哪兒掙功名不是掙啊,跟著小親戚一塊兒,說不定成就一番事業,屆時侯爵定然也就會落在自己頭上,你看,現如今小親戚不是已經比大房的大哥出息了?
謝二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忽地掉轉馬頭便要回城去。
“欸?你去哪兒啊?!”許公子一臉懵。
“我回去著我祖父說一下事兒!你先去營中!”
許公子呆呆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乾脆也跟著回城,隻是剛等他抵達侯府大門,準備下馬進去找謝二,卻發現謝二頂著一個超大巴掌又一臉呆呆地出來,和他說:“走吧,去營中。”
“你乾啥了?啊?”
許公子真的非常懷疑當初自己不該輸給這貨!
謝二爺歎了口氣,說:“祖父說我胸無大誌,眼光短淺,說我連顧時惜的萬分之一都沒有,這不是很正常嗎?我親戚那腦子能是一般人有的?可他是我家的,這點就比旁人強了啊,祖父不懂。”
“所以你到底說什麼了?”
謝二爺一臉無辜:“我想去給顧時惜做兵馬總務。”
“就是那每天巡城的頭子?你可是未來的世子爺!你去當巡城的?”許公子一拍腦門,感覺自己真是需要緩緩,那顧時惜也不知道給這位爺吃了什麼藥,就這麼好,非要每時每刻都去粘著?
“那又如何?慢慢往上升不就行了?”謝二爺毫無知錯的態度,“不過祖父之前沒告訴他對我也有計劃,以後等我在軍中立了功,隻要兩三次即可,便也要舉薦我了。好像是五六月還要去更南邊兒平叛,有個農戶自立為王了。”
這邊廂謝二爺做了什麼蠢事,顧媻全不知情,他這會兒還在街邊排隊買陳記饅頭,掐著點吃完然後滿腔幸福地前去總督府點卯。
在城內上班的好處第一個便是可以去晚一些,他所住的後排房距離總督府路程爺十分鐘不到,騎馬上班更是還能在馬上迷糊一會兒,古代真好啊,有權真好,少年心裡真是高興。
及至到了總督府,少年才算完全清醒,他盤算著先去見孟大人,然後去自己的部門看看自己的新手下們。
之前庫房因為出了全員貪汙再加上死了一大堆,因此新的一年,庫房的所有小吏乃至好幾個書吏都是新招過來的,還需要有人盯著工作幾日,顧媻雖然過不了幾個月就要去府台上任,但在此之前他很清楚自己必須把手頭工作做好。
有一句老話,說的是任何事情在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都不值得慶賀。
顧媻深以為然,要是中途出了變故怎麼辦?有人截胡自己怎麼辦?
少年心思縝密,一邊想著一會兒見到了自己部門的員工該說些什麼,立下什麼樣的人設,找誰來當自己的狗腿子耳報神,找誰來跟這個狗腿子平衡,一邊去總督府孟大人的後院準備求見。
結果孟大人今日不在,聽一旁的師爺說,孟大人去縣裡巡視了。
顧媻連忙又跟師爺說了幾句吉祥話,隨後才去了自己的部門。
當個小領導有一樣很好,可以自行任命自己身邊的人來做助手,但名額隻有一兩個,且不是正經有編製的,需要工作超過三年,才能正是入編。
顧媻暫時不準備帶小江秀才過來,讓秀才專心考試,至於霍運,他是真要晾晾他。
回過神來,他已推開庫房旁邊小小的書記室。
正是初春,院中枯木冒出新芽,四處微風綴滿暖意,室內更是彌漫著一股子墨香,顧媻抬眼,室內三個書吏立即站起來,皆是年歲不小的中年男子,留著幾乎一樣的一字胡,就連衣裳都是深藍色的長衫,一齊對著他鞠躬行禮道:“見過顧主簿。”
好好好,諸位愛卿平身。
小顧導遊心裡俏皮地想了想,嘴上則一本正經道:“嗯,都隨我來,今日我們去庫房裡麵,都認認人,先去看看小吏們適應得如何,然後告訴我可有什麼防範盜銀的法子。”
從前清政府為了防止小吏們盜銀出去,有各種跳操啊什麼的動作,讓小吏光身進去,換上特定的統一服飾,出來時再光身出來,跳十幾下,防止屁股裡塞銀子,但即便這樣,銀子還是被偷出去了無數。
顧媻一直很懷疑他們這邊的盜銀應該也是從屁股裡偷出去的,可怎麼預防啊?總不能每個人來上班都堵個塞子吧?
哎,先去看看,辦法總比困難多。
顧媻認為,自己要是能改進一下庫房的防禦係統,應該自己上任的事情也就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