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領了命,風風火火,如今也不給苗公公什麼麵子,當真直接抓人,把大哭著的那位傅氏嘴一捂,就抓了出去,其他捕快把跳腳的苗公公攔了攔,便說:“顧大人說了,苗公公若是有興趣,前去旁聽也是極好的,還說苗公公莫要怪罪,這也是為了苗公公好,如今縣裡到處流言四起,對苗公公的名聲也有礙,如此徹查一番,才好幫苗公公認清枕邊人是人是鬼,是人,那便好辦,正好幫苗公公擊破謠言,若是鬼,苗公公也不必感激顧大人,這都是顧大人該做的。”
捕頭背了這麼一長串的話,自己都覺得說得分外痛快,看著苗公公那憋屈的表情,大胡子捕頭大手
一揮,暗暗笑著,回頭便道:“好,兄弟們撤!”
苗公公卻心疼漂亮的新夫人被壓著走,在後麵皺著眉頭,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地趕忙說:“那咱家同去!彆壓著我夫人,坐馬車去!咱家到要去看看,那顧大人是哪路的神仙,真是好大的口氣!”
跟著眾人到了縣衙,苗公公剛下車,就看見縣衙門口站了兩個金玉一般讓人眼前一亮的少年郎,一個溫潤優雅,另一個美豔動人,簡直瞬間便叫苗公公連自己是來縣衙做什麼的都要忘了,心生讚歎喜歡,恨不得好好去問問那兩人是做什麼的,要不要坐自己的乾兒子。
苗公公心早飛到那倆少年身上,下了馬車立馬便笑盈盈地走過去,剛要開口詢問是哪家的公子,就聽那雖瞧著美豔,但眸色單純乾淨,簡直是美麗善良與邪惡狡黠融為一體的矛盾美人開口說道:“揚州府台顧時惜,見過苗公公,苗公公今日可好?時惜一時唐突,可莫要怪罪呀。”
“哎呦,你是顧府台?真真的年少有為啊!”苗公公對好看的人,總是多幾分寬容憐惜,一看見顧時惜,就覺得什麼冒犯都沒有了,隻感慨道,“何來怪罪一說?顧大人居然出門相迎我這樣的閹人,是咱家的榮幸啊!”
苗公公喜歡的不知說什麼了,手便也不大老實,抓著顧媻的手便摸啊摸,拍啊拍的,總覺著像是摸著塊兒嫩死了的豆腐,比成仙都要美妙了。
一旁的孟玉臉色不知黑成了什麼樣子,剛想說話,偏偏被顧時惜悄悄踩了踩腳,便忍住,沒有發作。
顧媻倒是對這些揩油毫無感覺,能以最簡單的方法化解矛盾,何必費功夫搞複雜了?
電視劇真是誠不欺他,曆來宮中老太監,隻要去在外頭娶妻的,那都不止愛財,還極度好色,彆說為了財色可以做什麼了,什麼都可以,基本屬於一見財色便降智一類。
顧媻原本也覺得過於偏頗,但試試也無妨,便專門拉著孟玉一塊兒在門口等,他料想這苗公公這麼護著臉麵和夫人,夫人被抓沒理由不來鬨事兒。
果不其然,人來了。
“苗公公可彆這麼說,您能來聽時惜第一次開堂,能坐鎮堂上,我實在是安心多了,之前害怕苗公公生氣,時惜是夜不能寐,如今一看苗公公如此支持時惜,真的,時惜心裡,不知道多感激呢。”少年要想討好誰,彆說是個六根清淨的和尚,就是成了佛的,都要動一動凡心。
一旁的孟玉歎為觀止,皺了皺眉,可又總覺得時惜如此,是從小環境所致,他從小無依無靠的,什麼都得靠自己,所以也便不在乎很多東西,於是孟玉又釋然許多,隻是越發心疼起來。
這邊孟三公子心裡作何感受,顧媻才沒那麼多精力去管,他和苗公公一副好得像是久彆重逢似的,一塊兒進了縣衙,後頭被壓著的苗公公的夫人傅氏嘴還被堵著,眼睛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卻嗚嗚說不出話,隻能恨恨瞪著,眼珠子又飛快轉了轉,思索著什麼。
孟玉緊隨時惜身後,看時惜與個老太監都和顏悅色談笑風生,著實不太想加入,一個閹人,真沒必要如此捧著。
之前孟玉也和顧時惜說了,這苗公公不怎麼有實力,一般有實力的都榮養在長安腳下,這人千裡迢迢養在這邊,可見根本不需要怕。
正常對待便可,但時惜想這樣……那便隨便吧,時惜高興便好。
孟玉在旁邊聽著時惜與苗公公聊著家常,最後聽得感覺差不多了,才說:“顧大人,該升堂了,時程到了,各方人證,包括郭老爺也都在候著了。”
少年點了點頭,卻看向苗公公,緩緩抽回手,跟苗公公說:“公公一會兒在旁看著,時惜有做的不對的,儘可指出。”
“哎呀,時惜太客氣了,真是……咱家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你儘管審問,咱家在旁看著,有那敢鬨事兒的,咱家第一個不饒他!”
苗公公心中澎湃著,總感覺這顧大人,小小少年,好像對自己也有那麼幾分的欽慕,那小眼神,哎呀,不護著點兒怎麼對得住這少年方才瞅自己的情誼?
苗公公雲裡霧裡的,恨不得乾脆幫少年辦案子去。
顧時惜則扭頭笑臉一收,眸中精光大綻,對孟玉挑眉說:“走,升堂!”
少年仿佛能自由行走在烏黑與白日之下,此刻叫孟玉看得心神一蕩,隻覺方才時惜被那閹人摸手好像是幻覺,如今光芒萬丈的少年才是真身。
孟三公子連忙追隨著,生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