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兩即可?不如
殺了他!
顧媻真恨不得寫信去罵餘大人,喊他還錢,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然而慕容豐卻給他出了另一個主意:“大人深受刺史大人賞識,刺史大人也深知揚州今日之難,並非大人造成,不如大人向刺史大人申請些公款,好度過今年,明年等稅收上來,處處隻要正常豐收,便無需憂慮了。”
慕容府丞說得很對,顧媻其實也知道向自己的上司要公款其實很正常,可問題是往年揚州府闊綽得要命,從來不曾伸手向上司討要些什麼,反而是揚州刺史為了其他市,向揚州市借調銀兩,次年還來。
他一個剛剛上台的小小府台,居然就打破了這一規律,顧媻想想都覺得腦袋疼,他隻要朝刺史孟大人訴苦要求上麵撥款,孟大人肯定不會從省裡的公款撥給自己,而是也幫他上請,向朝廷總部申請,這一來二去,豈不是全天下都知道自己的無能了?
顧媻懷疑慕容豐是故意這麼出餿主意,好激將他努力想辦法。
可錢哪兒能憑空產生啊?
這天,送完小江秀才和阿玉去考試後,慕容豐便好似踩著點又來找顧媻詢問可想出了解決之法。
慕容府丞依舊老神在在逼格甚高,雙手揣在袖子裡,一派的沉穩老派,見了顧媻,先是行禮,隨後開口就是一句:“大人可想好了應對之法?秋日宴快要到了,屆時下官可無法再替您推脫了。這幾日夾水縣縣令發來的公函越發激進,已經在罵大人您草菅人命了……”
顧媻:“……”
“還有一封血書,說大人再不發賑災金過去,就要越過大人,向朝廷求救。”
顧媻皺了皺眉,越發覺得前任餘大人可惡至極。
其實這種災難重建,各地向上麵尋求幫助多不勝數,偏偏揚州之前調子起得太高,搞得顧媻這會兒也不能破例向上麵求助,簡直跟打腫臉充胖子沒什麼兩樣。
他這幾日甚至在想要不要去求助一下老侯爺。
可老侯爺對他本來就保有戒備,自己如果去求助,人家日後要求百倍償還可怎麼辦?顧媻對老侯爺也不放心。
以私情去求助孟大人,人家孟大人對他也僅僅隻是欣賞,哪裡有什麼私交?頂多他兒子想跟他那啥交。
顧媻腦袋疼,慕容豐還在等著他回話,顧媻卻擺了擺手,說:“先給夾水縣縣令十萬繼續修繕,然後到城外貼告示,但凡願意參加夾水縣修繕免費出力的,都分夾水縣公屋一套,修繕完畢後,再發五兩銀子用作安家費。”
顧媻暫時隻能想出這麼多,再找他要錢是真沒有,今年可還有七個月才過年,這七個月他揚州十萬兩也不夠,其他縣難道就不需要他支持了?
隻能先度過眼前這一關,和和氣氣的讓秋日宴舉辦成功,讓揚州誌上漂漂亮亮的留下幾首好詩,再說其他。
顧媻其實也想過,倘若夾水縣真的那麼艱難,自己為了名聲,依舊不向上尋求幫助,是不是更容易被罵?
可到底是沒有到草菅人命那麼嚴重不是?
小顧大人覺得,冬天前讓夾水縣百姓有住有穿有吃,就可以了,錢總會有的,要他頭一次當揚州府台就丟人向上要錢,他絕對做不出來,除非是真搞不到錢。
可真的搞不到嗎?
那不一定,總有辦法。
顧媻腦袋飛速思考,閃過無數可能,最終依舊是落在孟玉那張臉上,他記得孟玉和謝塵送過他兩幅畫!兩幅畫據說都價值千金!
是啊,他還有這等好東西,賣了不就行了?
雖然掏自己家底填公家窟窿這種事情,顧媻很不提倡,可為了更美好的未來,總得付出啊,顧媻下午就讓慕容豐去各處本地豪奢家裡問問有沒有喜歡字畫的,茂山居士的畫願意出多少錢什麼什麼。
結果得到的回複卻是統一的:此畫千金難求,無論給多少,都玷汙了此畫。
顧媻:哦,難怪當初阿玉和謝塵都說從家裡拿的,幾兩銀子意思意思,家長就給他們了,藝術無價,換言之,就是一文不值。
小顧頭皮發麻,微笑坐等孟玉考試出來,讓孟玉把畫再買回去吧,不然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