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媻特地還找時間跟小江聊了聊,小江舉人卻隻是一副愧對他栽培和期望的表情,恨不能身死謝罪去,發誓說下次一定不會這麼驚險度過,隨後就去瘋狂看書了。
顧媻:……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去拜見孟大人那天,天氣陰冷,出門前顧媻在家裡吃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又去瞄了瞄依舊在看大門的霍運,發現這人比想象的老實,看大門得有小半年了,居然半點兒怨言都沒有,也沒有偷雞摸狗或者試圖逃跑,這對一個曾經當過山賊的人來說,很不容易啊。
顧媻沒有把這人當過山賊的事情告訴府台的其他人,隻有他、小江和
孟玉知道,所以偶爾也能看見霍運和不少看門的守衛關係很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大家下班後還一塊兒喝酒,聊著從前他們自己認為的人生最輝煌時刻。
還有老守衛看霍運長得好,又身強體壯,還想給人介紹老婆呢。
介紹老婆好哇,大部分古代人對家庭觀念還是蠻重的,有了家就有了羈絆,顧媻最近也在想著要給小江物色媳婦兒呢。
可惜霍運素來不接那些介紹老婆給他的話,問得多了,他就說他心有所屬,這輩子都打算等下去,硬是說得幾l個老守衛雙目含淚,也說起自己跟夫人之間的初戀是多麼多麼的甜。
顧媻在後頭躲著聽了好久霍運被催婚,笑得見牙不見眼,忽地再去偷看,卻發現霍運剛好也看向他,好似老早就知道他躲門背後似的——不虧是他看上的展昭!
不過霍展昭,你若是要結婚,還不能夠,如今你做的一切還不足以證明你從良了,日後你結婚,顧媻想著,肯定還是要告訴女方這人底細,免得每個準備,騙婚反正是要不得的。
下午,顧媻又上堂處理了一些雞毛蒜皮的案子:張三偷人;李四偷瓜;趙五打人逃逸;王六賭錢不成賣女兒,老婆打官司和離要女兒回來。
總而言之,又是平常的一天。
下午他讓慕容豐準備了一些禮品,快傍晚的時候,孟玉便來接他,坐在馬車上時還無奈笑他說:“都說了什麼都不必準備,我爹他們還要給你禮物才是。”
“那可不行。”顧媻心想,不管怎麼說,孟大人都算是他一貴人,見貴人這麼遲已經是他的失職了。
“對了,阿玉,你先給我介紹一下一會兒都有誰吧?”顧媻戳了戳孟玉的手,很快就被人反握住,孟玉放在唇間親了親——這已經是他們這段時間發展得最曖昧的舉動了。
“很多,女眷那邊你不必多見,男方這邊有我大哥二哥,還有一個三叔和六叔,這四個人比較重要,其他你見了直接點頭微笑就好,他們也不會怎麼搭話。”孟玉一心二用著,耐不住的雙手去握住少年的右手,好似捧著什麼寶貝似的,真的恨不得睡覺都抱著。
“你大哥和二哥我知道,之前你說是都在長安辦事,也都是舉薦上去的。”顧媻回憶了一下。
“正是,一個在長安軍防做校尉,聽說明年也可能會有升遷,長安腳下,升官可比地方上難得多,一條街上,喊一聲大人,十個有九個都回頭,還有個是王侯。”孟三公子笑著說,“二哥至今還是泉縣縣令,雖然是七品,但比你這地方五品都要大,見了他,可得好好問候,我二哥久在官場,染了一身的規矩毛病,什麼喝酒得等上司先舉杯,吃魚也有含義等等,總之他若教育你,你不搭理他便是,反正我總在你身邊的,父親也總是欣賞你的,你什麼都彆怕。”
顧媻當然不怕,他甚至還巴不得多結交一些長安人士啊!
揚州呆久了,總是有些膩味,且有了錢後,顧媻卻覺得處處都不夠用,他一年俸祿實在是太少,必須謀求升官,才能過得更好。
兩人各有心思,卻沒想到在抵達總督府大門口的時候,發現今日總督府門口守衛森嚴,他們從後門進去後,裡麵也是仆從多聚集在一門處,二門內的少得多,且都是親信。
顧媻正覺得奇怪呢,就看孟玉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浮現出幾l分波動,對他輕輕道:“族叔來了。”
“什麼?”
“就是那個十年前被抓舞弊的族叔,他瘋了好多年了,時而清醒時而瘋癲,雖然被我們孟家除名了,卻依舊小心找了人養著他。不知道怎麼的,他竟來了……”
然而不等顧媻好奇那是個什麼樣的可憐人,就聽裡麵吵吵嚷嚷,隱約像是有人在喊叫:“我呢?!我如今這等瘋了的樣子!難道是我的過錯嗎?不給我錢我不走!我不走!”
顧媻腳步一頓,感覺幾l乎能想象出是個什麼人物了。
——可憐又可悲的,被命運擊敗的破罐破摔的,也墮入黑暗中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