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範大哥娶親了沒有?”顧媻覺得這個問題還蠻重要的。
孟玉搖了搖頭,他了解顧時惜,知道顧時惜現在在想什麼,於是他語氣都很溫柔,也拍了拍時惜的手,說:“沒有,但並不是範大哥不想或者我大哥不讓,是他身子不好,範大哥遊曆的時候和大哥一塊兒遭過強盜,兩人與十幾個強盜比試,逃跑途中範大哥大腿
中了一刀,從此後……就不行了,範大哥說娶了人家的閨女讓人守活寡不是人乾的事,所以一直沒娶。”
顧媻卻冷淡看過去,隻覺得範元這人可憐。
可憐範元怎麼跟個二老婆似的,還為個渣男物理守身如玉?
或許在古代人看來這很正常,兩個男人在一起正常,互相娶親也正常,可顧媻就是覺得兩個人既然相愛,就不該以任何理由讓第三個人插進來!
小顧導遊心裡盤算著些什麼,他搜腸刮肚,思索那範元大腿中了一刀,結果是寶貝不行,這應該是神經出了問題,得紮針啊,紮針調理幾個月最遲一年,應該也能好。
顧媻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這個朝代的神醫是哪位,他得幫忙找找,不為彆的,就為了做好人好事吧,小顧微笑。
孟玉是不知道自己的時惜此刻在想什麼,但剛才時惜所問的問題,他卻還沒有回答完,他就像是每一個深陷愛河的男人那樣,哪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忍不住要表白一番,生怕愛人誤會自己:“我不會的,我答應過你,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顧媻笑著瞄了人一眼,小聲道:“若父母之命呢?”
孟玉遲疑了一下,道:“我的仕途父親比婚姻大事重要,我想父親會明白這個道理。”
顧媻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心想,要用仕途威脅父親,說得好聽,日後得做給他看,那他才相信。
年輕人這邊,有孟大哥和二哥互相聊些官場八卦,大家都聽得其樂融融,卻突然被大堂裡又激烈起來的爭吵吸引了所有人的耳朵。
顧媻看所有人都忍不住走到前麵去圍觀,他便也跟著孟玉走過去,隻見外麵的那個蓬頭垢麵依舊不掩當年書生意氣的孟信跪在地上,大哭不止,形狀瘋癲,口口聲聲喊著:“我沒有作弊!我沒有!那戴回血口噴人……大哥……大哥你救救我……你幫我翻案啊……彆趕我走……”
眾人皆是默不作聲,顧媻看不少女眷含淚擦了擦眼,卻又著實都沒有法子。
就連孟大人都很為難,因為翻案意味著不止是戴通判有罪,就連當時判定孟家十年不能科考的禹王都是錯的,讓一個上位者承認自己的錯,比飛蛾撲火還要愚蠢。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小聲不知問誰:“阿玉,你這位族叔當年是怎麼被判的?禹王原話怎麼說的?是隻革去功名,孟家族人十年不能科考是不是這樣?”
孟玉道:“……正是,怎麼了?”
“十年已過,再讓你這族叔再考一次,自己洗清冤屈便可以了,隻要考上狀元,罪名自己便洗清了,也給禹王留了臉麵,這是雙贏的局麵啊。”
顧媻淡淡說,話畢,就看眾人跟看什麼似的,目瞪口呆看著他。這是什麼腦子?!他們怎麼從來沒有想過?當年的確沒有說過讓這個孟信永遠不許再考,隻說族人十年不能科考。
按照顧媻的說法,從孟信被逐出家門,再也不能姓孟開始,就可以再考,自己去洗清冤屈,結果因為思維慣性和世人眼光作祟,硬是不敢也沒臉去報名。
說來可笑,顧媻一項覺得麵子不值幾個錢。
小顧一副自己也是隨口說說的表情,謙虛道:“孟大人,學生隨口說的,若是錯了,還望見諒。”
誰知道孟大人直接一拍大腿,說道:“怎會是錯!你沒錯,這些年,是我錯了!”孟大人好像瞬間就理清了關係,明白當年禹王也是故意留下這個漏洞,並非是故意打壓他們孟家,而是希望他們孟家家族跟戴家世家打擂台!
至今他才想清楚,他簡直不配做孟家族長!
孟大人心口砰砰直跳,站起來,便拉著跪在地上瘋瘋癲癲的乞丐似的孟信道:“小信,彆哭了,彆瘋了,你快醒醒,哥送你考試!哥給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