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果然是不差錢的。
話說回來,顧媻一進入書房,就看見自己那不值錢的惠蘭被一個帶著帽子、身著淺灰色常服的細長脖子的男人給掐了個引子。
顧媻微笑:“哎呀,稀客稀客,下官顧時惜,不知貴客何人?”
那細長脖子的男子扭過頭來,長得一張圓臉沒下巴,奇醜不已,顧媻嚇了一跳,但好在按捺住了,依舊是仰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和人交流。
誰知道那細長脖子的男子一看顧媻,首先一愣,隨後語氣陰陽道:“免貴姓尹。”冷笑了一下,又道,“顧大人好生俊俏啊,難怪外麵都傳說顧大人在揚州吃得開,經常看見世家子弟、王孫貴族來往府台呢。”
好家夥,他客客氣氣,這沒下巴的醜人上來就說他賣?
顧媻真是頭一次碰到對他這麼不客氣的,在古代,顧媻的容貌其實非常占便宜,誰見了他都是心生好感,這人卻不同,顧媻揣測,大概是因為對自身容貌過於自卑,所以導致看見好看的,就心生怨恨。
那麼也好辦,顧媻也不必上趕著巴結這人,恭恭敬敬禮數到位就行,不要想著讓人家通融了。
“還好,是大人們看得起我顧時惜
,尹大人應該比時惜接觸的世家子弟多得多才是,長安那地方,天子腳下啊,走路上,一塊兒牌匾砸下來,都是一堆的王孫貴族,尹大人結交的大人物,定然比我多,下官甘拜下風。”顧媻捧道。
那尹禦史嘴角一抽,懷疑顧時惜是在內涵自己,可看這人雙眼清澈,完完全全一副蠢貨的呆樣,又覺得這人恐怕之前根本沒有聽懂自己在說什麼,於是隻好咽下這口氣,找了個位置坐下,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一下衣擺,單刀直入地冷聲說:“行了,廢話不多說,你知道我的來意,你也知道你們府上那放印子錢的,雖然沒有害死過人,但他既然做了,就是違反了大魏律例,按例得抓起來,蹲十年監牢,還要罰款所有所得,你身為他的上司,包庇下屬,說不得還蛇鼠一窩……”
“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其實喊這位大人都喊高了,尹禦史的品級根本沒有顧媻的高。
“哦?我亂說不亂說,不也是顧大人一句話的事兒?”
這是十分委婉的要求賄賂……
顧媻來到古代,還是生平第一次碰到,他腦袋飛快的轉了轉,雖然記得慕容府丞之前跟他說過的二大要點,比如對方如果比較委婉的要錢,就得委婉的答應,可顧媻沒有,他想了想,先問了個問題:“尹大人,不知尹大人認不認識餘大人?”
“哦?前任揚州府台餘大人?”
“正是。”
“不認識,好像是我上幾屆的進士,本官前幾個同僚好似跟他同鄉。”
“前幾個同僚?”
“怎麼?顧大人認識他們?”那尹禦史露出個叫人看著生理不適的微笑,“那可都已經因為收受賄賂進去了,顧大人認識?”
顧媻頭皮發麻,有點兒鬨不清楚這人到底想不想要賄賂:“不不,不認識。”他問這個隻是想知道這人跟餘大人有沒有交情,有的話,說明這人可以相信,起碼這人跟餘大人進行過交易,可現在情況完全出現未知領域,這人根本不認識餘大人……
顧媻感覺自己真是孤立無援,若是現在孟大哥在也好,這人好歹是長安來的,肯定也認識一些禦史……
老侯爺來更好,老侯爺權高位重,一兩句話肯定就能打發了這人。
就連嚴大公子過來都行,這人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家世卻是好到爆炸,過來哪怕罵這人一頓,被這人告到長安去都不怕,有太後為其撐腰。
他呢?他怎麼關鍵時刻連個靠山都沒有?
哦,他靠山考試去了,他還有個靠山去剿匪了,他……果然什麼事情還是得靠自己。
顧媻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堅定的覺得,靠山都是虛的,他得做最大最大的那個官,讓自己成為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