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打算和那位劉小姐過多接觸的小顧大人到底是陷入了這場奇妙的婚約泥潭。
自那日和劉小姐房梁頂上一見後,幾乎是到哪兒都能碰到這位活潑愛跑的劉小姐。
今日依舊碰到了。
劉小姐做一身男裝打扮,沒有去參加為期三日的狀元詩友集活動,而是跑來他的衙門,搬了個凳子,旁觀他判案。
休息的間隙,顧媻讓侍衛去給這位劉小姐準備了茶點,自己則無奈地走過去,先是和這位小姐行禮,隨後才問道:“不知小姐坐在這裡有沒有不適,不如去府上?我家中還有一妹子,母親和孫學政的娘子感情很好,都在打牌,不知道劉小姐感不感興趣?”
劉小姐劉娉看著漂亮的小顧大人,搖了搖腦袋,十分瀟灑坐在大堂前頭,和不少圍觀的老百姓湊在一起,笑道:“大人無需顧慮我,我隻是隨便看看。”
顧媻目色掠過劉小姐抱著的紙筆,笑容都忍不住淡了幾分:“你這叫隨便看看?下官真是害怕劉小姐把顧某的一言一行都記錄下來,然後回去再三查找有沒有錯處,好給顧某按個罪名,害怕地都要夜裡做噩夢了。”
劉小姐哈哈笑著,乾脆把自己的紙拿給顧時惜看,覺得顧時惜說話又誇張又好玩:“喏,你自己看看,我什麼都沒寫,就是大概記錄一下我覺得有趣的事情,回去好講給我的那些姐妹們聽。”
顧媻假裝不看,實際上眼睛很快就把內容掃了一遍,果然上麵是沒有奇怪的內容,隻有幾句話:顧大人身材高挑纖細,喜愛綠色,身邊謝侯寸步不離,判案的時候,威風凜凜,六月二十,上午,第一案,顧大人稱之為碎屍狂魔案,實際上是偷狗人吃狗肉被主人抓住送官。
顧媻不大理解劉小姐記錄這些做什麼,但是既然無傷大雅,他也就不會斤斤計較,偏偏案子斷完了,劉小姐也不大想走,猶豫了一會兒L,似乎又不知道怎麼和顧時惜說話,在大門口躑躅半天,正要轉身離去,誰知道身後卻傳來顧時惜的喊話:“劉小姐留步。”
劉小姐回頭,抱著她疊得亂七八糟的紙,有些呆。
顧媻和謝二一塊兒L走近,歎息著對著劉小姐微笑了一下,隨後說:“既來都來了,不如過府一敘?今兒L中午我們府上吃紅燒豬蹄和雲南米線,剛請回來一個南邊兒L的廚子,正好試試他手藝,劉小姐可否賞臉?”
劉小姐當然沒有拒絕,不過一邊領著自己的丫頭進去,一邊強調了一句:“不過在外頭喊我劉公子比較好,我穿著男裝呢。”
“好好,劉公子。”顧媻真是怕了這人了,這位小姐可以說是怠慢不得的大人物,冷淡了,怕劉小姐覺得自己對孟玉餘情未了,索性熱情些,既然劉小姐上門來看他,乾脆就讓劉小姐好好看個夠,不必管劉小姐到底是為什麼看他,總而言之,他得坦坦蕩蕩才行。
等待吃午飯的時候,顧母傳話說今日不在,出門去了孫家做客。
顧父更是還在山上學習。
顧複小弟在學堂過午,也
不回來,小妹則跟著顧母也不在家,於是偌大的府台內部,竟是隻有他們三個主子吃飯,能容納七八人坐下的圓桌,瞬間變得格外寬敞。
顧媻立即提議換成小方桌,謝二自然無有不應,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被劉小姐看在眼裡,忽地笑了笑說:顧大人您怎麼說什麼,謝侯都隻會點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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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劉小姐想說的是,越觀察越覺得顧時惜和自己好像,前幾日顧時惜在他家中說了那麼一番話,其實當真說進了劉娉的心裡,可恨她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金錢?她擁有太多,所以對金錢沒有感覺。
男人?自從程清哥哥和一個小官之女成親了,她便覺得世上沒有男人值得她再用心。
權力?她一個小小女子,要權力做什麼?她隻喜歡和姐妹們在長安隔三岔五的聚會,喜歡打聽旁人的八卦,喜歡和姐妹們說東家說西家,吃吃茶點,一整日就消磨了過去。
她沒有目標,可卻突然想起來姐妹們托她打聽傳說中的天才小顧大人是什麼模樣、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性格脾氣、喜歡食甜還是鹹等等,這讓劉小姐突然恢複了精氣神,提筆就出門搜集顧大人的花邊八卦了。
幾日下來,越是觀察,劉小姐越是覺得顧時惜這個人特彆有趣,好比說他家中養有小馬一家,每天居然還不騎人家,專門牽著小母馬一家出門散步。
且這小母馬瞧著眼熟,和禹王世子爺的那汗血寶馬仿佛食一個模子裡出來的,除了額頭上沒有月亮。
顧大人還喜歡每天天不亮就拉著謝侯去排隊買陳記饅頭,或許以前經常插隊,但發現她在旁邊看著後,便老老實實咳嗽一聲,拽著謝侯在後麵排隊。
顧大人走到哪兒L都很喜歡給小乞丐散碎的銀子。
顧大人喜歡小秦淮河邊的小船,其中有一條是謝侯的,兩層豪華大船,但顧大人不去坐,隻坐那小船,一個人躺在船上悠悠的曬太陽,曬完便伸個懶腰,像是懶洋洋的小貓,哦,像極了顧大人家中卷毛的小貓。
好似很無聊,又充實極了的日常,是劉小姐這輩子都摸不到的生活,她坐在顧家的飯桌子上,歎了口氣,卻也沒有自怨自艾,她目光看向總是對顧時惜分外照顧的謝二,幾乎要看見從前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程清哥哥,劉小姐又歎了口氣,戀愛腦仿佛又要長出來了,卻又在下一秒壓了下去,她想,或許她沒什麼好抗拒的,大家都這麼過,父親說的對,和孟家成親是她身為劉家女的責任,父親養育她多年,自己也並非跳火坑,反正她和孟狀元心裡都有彆人,婚後不在一起過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