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是如何如何的替他擔心受怕,顧媻是完全不知道的,他穿一身厚厚的毛毛衣裳,在下午大約兩點的時候跟努爾哈赤騎馬出門,出城門前,他隨便看了一眼城門口堆積如山的屍體,下一秒便吐了出來。
等他休整好再走,已然是半個小時後了。
顧媻真的不明白,其他人都是習慣了還是當真心裡對這些沒有感覺,是天生的冷血人種,不過有一點可以明白,這位單於看他吐還會給他水喝,是真拿他當替身來看,他說不定能夠趁著此次機會逃脫也不一定。
等他逃脫後,必定要將這群毫無人性的混賬東西全部趕出去!
怪他之前還總覺得是和同胞來和談,誰知道古代這種時代,異邦人就是異邦人,他沒把自己當同胞,自己倒先同情上人家了,這在心層麵就略輸一籌。
顧媻努力讓自己不要去回想剛才看見的一切,繼續騎馬跟眾匈奴人一塊兒出去。
之前看守自己的匈奴姑娘也在隊伍當,她好像是那個假扮單於的絡腮胡子的女兒,通過兩人言談舉止,還有偶爾讓顧媻聽得懂的單詞都證明了這一點。
至於為麼這種關鍵時刻匈奴人還要成群結隊上山獵熊,顧媻也從那個姑娘口得到了答案。
據說匈奴這邊有個傳統,每次大戰之前,身為王的努爾哈赤都喜歡先去打獵,通過打獵的獵物的大小來確定這次戰爭獲得的收益如何。
這也是他匈奴人種巫師給出的占卜方,且還有一點顧媻覺得很無語,匈奴人的巫師竟是也在獵熊的隊伍裡,這人匈奴語和漢語都很精通,堪稱雙語博士,人長得完完全全是個匈奴人的長相,說話卻是地地道道的長安方言。
——這說明這位巫師肯定和長安有些關係,近年大魏盛傳的紅蓮教說不定就是這貨傳進去的,占卜方式,胡說八道神神叨叨的感覺,給顧媻相似的感覺。
一行十人,除了顧媻和單於還有之前假扮單於的絡腮胡與小姑娘,剩下的就是巫師和四個匈奴勇士。
那四個勇士一個個胸肌都要衝破衣服了,這麼冷的天氣,他也沒有多穿多少,隻是裹毛茸茸的匈奴服飾,裡麵是空的,大約這樣會比較暖和?顧媻分析。
“確定是這座山?”努爾哈赤下了馬,一邊問身邊的巫師一邊忽地抬頭,天上竟是漸漸下起了雨來。
細細的雨落在他眉宇間,就像是一道無色的血柱趟過鼻鋒的兩邊。
“是這座山,聽青州城的人說都曾在這座山上看見虎和熊哩。”巫師有一個格外巨大的鷹鉤鼻,很符合顧媻的刻板印象。
“可現在下起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會下大,要不然明日再來?”絡腮胡皺了皺眉說。
匈奴巫師連忙道:“萬萬不可!此一旦開了頭,豈有打道回府的道?”
匈奴巫師這段話竟是用漢語說的,顧媻聽嘴角都勾了勾,心想這巫師竟是還會成語,有點兒思。
誰知道下一秒他神就跟巫師上了,巫師睛看他,沒有任何退縮
甚至充滿深,顧媻微微一愣,垂眸下去,心擂鼓一般不知道在緊張麼,但又加確定這次就是自己逃脫的機會!
——這巫師有問題,好像跟自己一夥的,但不能輕舉妄動,怕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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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巫師說了不能半途而廢,且不過是小小的下雨,好熊也都冬眠了,好有利於捕捉,捕頭鹿也不錯,虎也行,越大越好,雨既不方便,自然也不方便他跑快,薩摩,跟來。”
薩摩?薩摩耶?
顧媻下一秒就看見絡腮胡子的那個匈奴上前去跟努爾哈赤拴馬然後尋找山洞放置帶上山來的生火工具。
那四個匈奴勇士背後甚至還有人背食物,有四隻處好的雞肉,還有一些筍子,生了火後就全部放在鍋裡開始燉,鹽則用得很小心謹慎,生怕弄掉了一點。
匈奴人的鹽不知道是哪種鹽,看上去雜質有些多,顏色偏黃,甚至還發潮結塊,顧媻睜睜看一大坨不小心從紙包裡滾進了鍋,頓時一點兒也不餓了,隻覺得口渴。
他扭頭去看努爾哈赤,這人一身藏青色的狼毛綴領服飾,脖子上掛不少野獸的牙齒,腰間配很寬的皮帶,還彆一把長劍,背上背箭筒,裡捏一把弓在調試看弓弦的彈性夠不夠他用。
忽地,努爾哈赤好似很是敏銳,目光瞬間移顧時惜,他沉沉地看顧媻坐在那兒,安安靜靜的,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當真是母親複活,就那麼嚴肅的看自己,或許是在責備,責備自己殺了那麼多她的族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