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回去了。
溫棠歡轉過頭想跟宋柔說什麼,卻發現她在接電話,並且臉色相當為難。
宋柔看出了他想走的意思,捂著電話低聲:“抱歉歡歡,這裡有位……先生指了名要跟你喝一杯,你要不再等會兒?”
“……行。”都喝了十幾杯了,不在乎這一杯。
溫棠歡長歎一口氣,剛坐回位置上,那位醉醺醺的設計師又端著酒來了,嘰裡咕嚕地又要跟他碰杯。
他按了按自己有些跳痛的眉心,心裡接連罵了一大堆。
你屬威尼斯水牛的?踏馬沒完了是吧?
溫棠歡忍住了掀桌走人的衝動,扯出笑容:“Sorry……”
解釋還沒說出口,一隻節骨分明的手從身側而落,截住了那杯酒。
溫棠歡回頭,看到的是薄妄乾淨利落的下頜線。
他回了句意語,頷首輕笑,一飲而儘。
設計師一臉讚許,扭頭找其他人去了。
溫棠歡眨了眨眼,被酒精浸泡得有些遲緩的腦子才意識到他是給自己擋了杯酒。
……明明在見麵的時候碰杯都不肯,現在居然來給他擋酒?
呸,裝什麼裝,他才不需要。
薄妄放下喝空的酒杯,回頭的時候就看到溫棠歡彆過酡紅的臉頰,半高不低的,沙啞輕蔑地“哼”了一聲。
明明是耍脾氣的行為,有酒的加持,聽起來卻莫名嬌嗔。
薄妄長睫微斂:“怎麼,替你擋酒,你還挺不高興?”
“我求你的?”溫棠歡沒正眼看他。
薄妄冷嗤一聲,把金邊瓷盤裝載的巧克力蛋糕挪到他跟前:“禮尚往來。”
所謂的禮尚往來,是要溫棠歡幫他吃了這盤蛋糕的意思。
溫棠歡垂著蝶翼般的眼睫,不高興地說:“薄總真會做生意,一杯酒的便宜也不肯讓人占。”
薄妄抬了下眼皮:“既然知道,三催四請就不討喜了。”
溫棠歡本來挺餓的,也打算給個台階就把這盤巧克力蛋糕解決了。
結果薄妄這麼一句下來,他倒不高興了。
三催四請又怎麼了?他又不是為了討他的喜才來的!
“我還真就挺會應酬的,”溫棠歡轉過臉,“倒是薄總你不太會審時度勢呢。”
薄妄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臉頰的紅已經沁到耳邊,大少爺一張臉像個汁水飽滿的粉桃。
“你不知道我在這裡要等一個特彆的老總嗎?人家點了名要跟我喝酒呢,你在這兒礙眼。”說著,溫棠歡就想拉宋柔作證,結果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宋柔不知道去哪了。
沒了證人,他的臉色有點垮,但很快又故作鎮定:“懂點事兒就趕緊撇開,彆擋我的事業運。”
但他這麼說了,薄妄非但沒走,反而似笑而非地啟唇:“特彆的老總?”
有多特彆?
溫棠歡沒想到這人還有八卦的屬性,看著宋柔不在,撒下彌天大謊:“是啊,人家說我這杯酒隻要喝了就給我翻倍代言費,還給我拿全球代言人。”
薄妄神色平靜,一雙深瞳仿佛要看穿他。
溫棠歡剛有些心虛,就聽到他徐徐慢慢:“那麼明顯的畫餅你也信?你就不怕是說來騙你的?”
溫棠歡下意識反駁:“騙我?我有錢有勢,他騙我什麼?”
“年輕皮相又尚算可以,能騙的東西多了去了。”薄妄輕描淡寫。
“你!”溫棠歡語言一滯,重新壓低了嗓音:“你以為有權有勢的人都跟你一樣,腦子裡塞的都是黃色廢料嗎?”
“打個賭?看看你那位‘一杯’老總是不是圖這些。”
“賭就……”溫棠歡理智回籠,瞬間止住自己差點脫韁的舌頭。
這他媽要是真的,他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更何況還是在薄妄麵前丟人!他死也不要!
薄妄靠在名貴沙發的靠背上,清貴的氣勢渾然天成,像料定他不敢接話。
溫棠歡深呼吸,抿出笑容:“我才不玩這種莫名其妙的賭,要是來的人年輕英俊又有錢,他要真跟我玩成年人的遊戲,我又何嘗不可?”
這話倒是出乎薄妄的意料。
他冷聲嗤笑,眼神落了兩分漠然:“成年人的遊戲?”
溫棠歡自覺重新占領上風,剛要沾沾自喜,側邊的手機亮了起來。
[宋柔:找你的是薄總,他說有些話跟你私聊,我在門外等你。]
溫棠歡:……
姐姐,這麼重要的事情,能不能早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