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家世相當,人品相當,少時便惺惺相惜,成了知交好友,偏生外麵的人非要把他們看作是攀比和競爭的關係,弄得兩人啼笑皆非。
雲庭沒有說話,而是合扇起身,靜靜看著某處。
裴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以為湖麵上有什麼東西,可他幾乎把湖麵看穿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正要發問時,就見涼亭下方突然翻越上來個女子,那女子的衣著打扮很是隆重,相貌精致美麗,正是今日初見的山月公主!
“這……她……”裴煦看清高岄的臉後,瞠目結舌的拱手行禮:“見過公主。”
高岄麵露苦色,甩著用力過度快抽經的手指,原本白瑩瑩的指尖此時黢黑一片,正嫌棄苦惱之際,一塊白得反光的乾淨帕子遞了過來,沒有繡花沒有字樣,就是一塊最最普通的帕子。
抬頭看了一眼帕子的主人,他淺笑的樣子還是那麼欠揍。
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的臉皮撕下來!高岄暗暗心想。
表麵上卻伸手接過雲庭遞來的帕子,把指尖的黑灰毫不吝嗇的印在他那白白淨淨的帕子上,可高岄手上是乾灰塵,帕子也是乾的,就算她用了吃奶的勁也不能將手上的黑灰完全擦拭乾淨。
於是她把用過的帕子丟還雲庭,嘴上還要嫌棄的補一句:
“什麼破手帕,連手都擦不乾淨。”
雲庭接過帕子,兩指捏到麵前看了看,帕子上那幾抹黑指印實在有礙觀瞻,失笑道:
“這麼說還是在下的錯咯?公主,做人可得憑良心,不管前事如何,在下可是剛幫過你一回的。”
高岄問:
“幫我?你可以不來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張德祿會選雲庭過來抓她的現行,但她不信雲庭是那種任人擺布的,分明就是他自己要來。
因為他的到來,讓高岄差點被抓,現在還說幫她?
雲庭卻說:
“我不來,總有彆人來。”
他洞悉張德祿的意圖後確實可以不來,但張德祿他們也可以換個人來,那人就未必會像他似的願意替高岄打掩護了。
高岄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一旁正看好戲的裴煦身上,對他而言確實是一場難得的好戲,什麼時候見過雲庭吃虧,讓他吃虧的還是個姑娘。
“裴世子?”
高岄先前沒注意,現在定睛一看才發現雲庭喊過來的打岔的朋友居然是裴家的人。
裴煦和雲庭都是一愣,裴煦問高岄:
“公主認識在下?”
若他沒記錯,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山月公主。
高岄說:“縱觀全場宴會,就屬裴世子生得最俊,我特地問了身邊的嬤嬤。”
裴煦愣住,沒想到山月公主說話這麼直接,一時都不知該怎麼接話。
而旁邊的雲庭更是驚訝不已,之前見麵時她的舉動就像個沒開竅,對男人兩眼空空的武力少女,可對上裴煦怎的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直球得令人無語。
“怎麼,裴世子不信?”高岄又問。
裴煦回過神,恢複了平常,說:
“我信,在下深謝公主誇讚。”
高岄的目光落在裴煦身上,專注的像是想看進裴煦的表皮,看入他的骨髓般。
“咳咳。”
雲庭覺得高岄看裴煦的眼神不太對,乾咳兩聲提醒道:
“公主,我還在這兒呢,你收斂些吧。”
沒人教她不能這麼盯著一個男人看嗎?雲庭心想,難道他之前對她的判斷錯了?
高岄收回目光,調轉到神情複雜的雲庭身上,頓時換了一副臉孔,對雲庭兩眼空空的說:
“少管我。”
說完,高岄又對裴煦溫和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個寫滿故事的涼亭。
擺在臉上的差彆對待讓雲庭生出了久違的不平之感,他自詡樣貌縱不是謫仙下凡,也是萬裡挑一的,跟裴煦至少能打個平手吧,可怎麼在高岄眼裡,他和裴煦仿佛一天一地,對雲庭有多嫌棄,就對裴煦有多客氣。
裴煦此刻也是心有餘悸,忍不住問雲庭:
“山月公主什麼意思?她不會……”
四目相對,兩人似乎想到了一處,幾乎同時壓低了聲音開口:
“看上我了?”
“看上你了?”
雖說僅憑一麵就這般臆想一個姑娘,但實在是因為高岄對裴煦的區彆對待太過明顯,讓人不得不多想。
裴煦倒吸一口涼氣,雲庭則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了句:
“你,自求多福。”
裴煦:……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