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庭看著高岄就差在她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寫下‘挑撥’二字,彬彬有禮的回道:
“怕傷了和氣。”
高岄不解:“雲世子跟柳少俠之前認識嗎?”
雲庭搖頭:“未曾謀麵。”
“那不就是了!”高岄繼續說:“都沒見過麵,哪兒來的和氣,既然沒有,怕傷什麼?打呀!”
雲庭被她這套歪理說得啞口無言,看穿她的小心思後,直接合扇行禮:
“告辭。”
見他要走,高岄一把扣住雲庭手腕,迅速對師嵐使了個眼色,師嵐這回總算心有靈犀了,趴在窗口就對書坊門前的柳星白大喊:
“大師兄,雲庭在這裡!大師兄——”
雲庭看著自己被高岄扣住的手腕,遲疑間一道白色身影便風馳電掣般掠入,雲庭拿扇骨輕拍了下高岄,高岄這才將他鬆開,並附上美美一笑。
這幾人的行為讓雲庭好一陣無語,不過很快他便恢複,風度翩翩的回身對上麵無表情的柳星白。
隻見柳星白對雲庭橫起長劍,態度堅決的說了一個字:
“打!”
雲庭擺擺手,竟直接坐了下來,從容不迫的說:
“這是茶樓,屋舍桌椅打壞,人家就不好做生意了。”
柳星白想想也是,指向外麵說:
“請。”
雲庭再度擺手,高岄看不下去,從旁激將道:
“又怎麼了?你若是怕,直接認輸好了。”
“認輸就認輸。”雲庭卻毫不在意,轉而便對柳星白拱手說:“柳少俠,在下認輸了,此事到此為止可好?”
柳星白卻不同意,果斷乾脆的說:
“不!”
雲庭無奈瞥了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高岄,又說:
“在下想說的是,都這個時辰了大家還沒用飯,有什麼事不如等用過飯再說,可好?”
柳星白看了看時辰,臨近午時,確實該吃飯了,又見雲庭端坐在旁,想他也是正人君子,既答應了飯後辦事,便不會食言,再說還有自己當麵看著呢。
遂同意這人的建議,在飯桌旁坐下,正要拿起碗筷,卻聽雲庭再次開口:
“等等。”
高岄不耐煩的問:“有完沒完?”
“菜都涼了。”雲庭似笑非笑的說,朗聲喚道:“來人,換一桌席麵,再上兩壺洞庭春,我與柳少俠一見如故,得喝一杯。”
高岄等覺得沒必要,奈何茶樓的小二們太積極,雲庭話音剛落,他們就上來兩撥人,一撥收菜,一撥送菜,幾個來回就把席麵換了一桌,比高岄她們剛才隨便點的那些菜精致名貴許多。
雲庭主動為三人斟酒:“請。”
飯菜還算可口,幾人也確實都有些餓了,一陣風卷殘雲,高岄發現雲庭隻在一旁喝酒,沒怎麼吃飯。
察覺到高岄的目光,雲庭放下酒杯對正大快朵頤的柳星白問道:
“柳兄,你與山月公主相熟嗎?”
柳星白從飯菜中抬起頭,似乎反應了一會兒山月公主是誰,然後往高岄看去一眼後,冷靜自持的回了個字:
“不。”
答案比另外兩個堅定多了。
正想再問點什麼的時候,從樓下跑上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喘著大氣,滿頭大汗的跑向雲庭,急急說道:
“世子,不好了,侯爺從馬上摔下來,腦袋上破了個大窟窿。”
雲庭猛地起身驚詫問:“什麼?”
正在乾飯的三人也不禁抬起了頭,茫然的看著他。
雲庭抬腳便要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正吃飯的三人拱手說了句:
“家中有急事,招呼不周,失陪。”
說完,便不等三人反應過來,雲庭便隨在那小廝身後,急匆匆下了樓,騎馬離去。
師嵐端著飯碗,從窗口探頭看他離開的背影,同情道:
“哎喲,估計是撞到石頭上了,腦袋破了個窟窿……他爹還有救嗎?”
柳星白也遺憾的一聲歎息,為雲庭家突逢大事而感到無奈。
高岄一邊扒飯,一邊回想剛才雲庭離開時的樣子,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似的。
長信侯,一個武將,從馬上摔下來了?真的假的?
可看雲庭離開時那麼著急,確實像是擔心他老爹的樣子……
高岄繼續吃飯,忽的把碗筷往桌上一拍:
“糟了!”
柳星白和師嵐不約而同的看向她,師嵐問:“一驚一乍,什麼糟了?”
高岄指著雲庭先前騎馬離開的方向說:
“他跑了!”
師嵐沒懂:
“他爹從馬上摔下來了,他當然得跑回去。”
高岄想了半天,才把語言組織好,說道:
“他爹是軍候,死在馬背上有可能,怎麼可能摔下馬背?再說了,滿京城都知道他和他爹不對付……走那麼著急,突然變孝子了?”
師嵐和柳星白對望一眼,都覺得高岄的猜測不合理,就算雲庭和他爹不對付,可畢竟是父子。
“他是停雲公子,不至於為了逃避挑戰咒自己親爹吧。不至於不至於。”
這是師嵐的判斷,柳星白也點頭表示讚同。
高岄見他們不信,當即回高宅讓福伯去長信侯府打聽,得出來的回答是:
長信侯今日休沐在家,並未出門。
高岄攤手表示:我說什麼來著?
師嵐、柳星白無語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