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改錯) 我師兄的高冷和……(1 / 2)

第二十八章

月色如水, 城東一座隱秘的私宅中正上演著激烈的打鬥,與戒備森嚴的張府相比,這裡才是今晚刺殺的主戰場。

安國公親自部署的擒拿刺客的局, 其實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他在外麵部署得昏天黑地, 就沒想過確認一下他在張宅中護衛的張大人是不是本人。

真正的張大人, 在第一天從宮中出來的半路上就被人劫走, 一直藏在這座私宅中。

而坐張家馬車回府的那個張大人,隻不是個易了容的替身,回到張府連演都沒機會演一下, 就被安國公的人直接給藏到了所謂的密室中。

這些內情, 高岄讓天極盟的人調查的第二天也就知道了,然而安國公從始至終都沒發覺, 他的關注點隻在張宅的布防上,花樣百出, 屁用沒有。

私宅的主屋屋頂之上, 探出幾顆腦袋, 默默注視著庭院中的打鬥。

“柳兄, 那個拿雙環是不是銀環宗的掌門?”雲庭用內力壓下聲音問趴在他左邊的柳星白。

柳星白搖了搖頭,回了個字:

“前。”

雲庭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前掌門嗎?”

柳星白點頭,隻字不答。

“原來是前掌門,那之前江湖傳聞銀環宗投靠魏王看來是真的了。”雲庭自顧自的說。

柳星白再點頭,仍然隻字不答。

雲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 忍不住對右邊的高岄問:“柳兄一直都這麼高冷嗎?”

從認識他到今天,雲庭覺得柳星白好像就沒跟他說過超過一個字的話。

高岄覺得這個問題她回答不合適, 畢竟她還要演一演跟柳星白他們不太熟的戲碼,於是扭頭問旁邊的奚水生:

“你覺得呢?”

奚水生被問住了,看了一眼滿眼期待的雲庭和全神貫注觀戰的柳星白, 果斷把問題拋給了他右邊的師嵐:

“雲世子問你,柳星白一直都這麼高冷嗎?”

師嵐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廢話,我師兄的高冷和他的劍一樣出名好不好。”

高岄和奚水生很難不讚同,雙雙點頭。

雲庭:……

“看。”

高冷柳星白忽的提醒大家。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院中的打鬥快要分出勝負了。

黑衣刺客那一撥人在不同方位,被保護張大人的四五個武功高強的護衛逼得節節敗退,眼看要輸的樣子,可就在這時那些黑衣刺客仿佛約好了一般,幾乎同時從衣袖中射出幾根銀針,原來他們先前並非真的要輸,而是以退為進,把互相配合的護衛們分散開,再趁其不備用上暗器。

保護張大人的護衛們有的手臂中針,有的胸口中針,有的大腿中針,但很神奇的是,中了針後的他們竟然沒有絲毫影響,仍舊保持先前的戰力,反觀那些黑衣刺客們,倒是不同於先前的攻守兼備,反而開始致力於防守,就像是在……拖時間門。

雲庭覺得場下情況不對,想起臧天羽調查出鎮國公的死因,是中了一種叫做五蘊蠱的毒,這是血月教的鎮教之寶,會影響人的色受想行識五蘊,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門奔赴死亡。

“不好。”

雲庭大喝一聲後,來不及向身邊的夥伴們細細解釋,徑直從屋頂翻身而下。

仍打算觀望一陣的高岄等麵麵相覷,被雲庭這忽然打了雞血般的行為弄得有些懵,他哪隻眼睛看出不好了?

正猶豫要不要跟下去的時候,柳星白居然也跟著拔劍跳了下去。

一起來的五個人,跳下去兩個實力超強的,剩下的去不去幫忙差彆不大。

果然,雲庭和柳星白跳入戰局後,很快就控製住了局麵,黑衣刺客們這回是真的望風披靡,潰不成軍了。

雲、柳二人的動作明顯比那些護衛們要快,在黑衣刺客掏出暗器之前就已經將他們一一製服,被雲庭的扇子和柳星白的劍點中了穴道,不得動彈。

而那些保護張大人的護衛們一開始還以為刺客來了幫手,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來幫他們的,正想上前道謝時,頓時覺得身體的力量被迅速抽走,心口發緊,喉嚨發甜,雙膝軟到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過片刻,他們甚至連跪都跪不住,身子向後直直倒去。

雲庭想起奚水生是神醫穀的,對屋頂方向大喊:

“神醫穀的,下來救人!”

奚水生應聲趕到,伏地檢查一番後,驚愕的說了句:

“五蘊蠱!怎麼可能!”

說完就從腰間門的針灸包裡抽出銀針紮入這些中毒之人的檀中穴,先阻攔毒性蔓延全身再談救治。

高岄和師嵐在旁幫忙,高岄問師嵐:

“五蘊蠱是什麼?”

師嵐搖頭:“好像在哪兒聽說過,記不清了。”

“血月教的毒,鎮國公便是死於此毒。”雲庭蹲下身來看這些護衛的情況。

這個答案讓人意外,高岄說:

“血月教還敢在中原現身?我以為一年前他們靠近西南邊境吸收教眾那次已經是膽大妄為了,沒想到居然混進了京城。”

雲庭奇怪的看了一眼高岄,狐疑的試探:

“你說的不會是飛虹門那次吧?”

一年前,飛虹門新任門主繼位,廣邀江湖人士參加,不料中途卻被血月教找上門,他們抓走了飛虹門門主的小女兒,那一次據說幸好柳星白和江凜代表天極盟出席,事情發生後,他倆追著血月教一直到西南邊境,還搗毀了他們一個吸納新教眾的窩點,成功把飛虹門門主的女兒解救回來。

雲庭與飛虹門少門主相識,自然也受邀前往,無奈在京中耽擱了幾日,等他趕到時,事情都已經解決,他還特地去尋柳星白和江凜,意圖結交,誰知柳星白有事提前走了,江凜因中了血月教聖女的毒,留在飛虹門祛毒療傷,雲庭跟他在溫泉說了幾句話。

那小子泡在水裡細皮嫩肉,傲氣的很,連麵都不願轉過來,張口閉口都是‘我娘說’“我娘不讓’,妥妥一個媽寶男,後來一言不合,他還惱羞成怒潑了雲庭好大一場水,把雲庭淋成個落湯雞就拍拍屁股走了。

高岄警鈴大作,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果斷閉嘴,轉過身去看其他受傷的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樣子。

雲庭覺得很怪,但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兀自轉身進屋找張大人去了。

被奚水生救治後,那個銀環宗的前掌門漸漸轉醒,第一句話就是:

“去……救……王爺,張……”

還沒說完,又暈死過去。

高岄和師嵐對望一眼,師嵐問:“他說救誰?”

“救……王爺?”

他們不是保護張大人的嗎?怎麼又扯到救什麼王爺?

就在高岄疑惑之際,雲庭從室內急匆匆的跑出來,說:

“張大人不在這裡,是魏王府!快去魏王府!”

這時眾人才知道,原來這個地方也是魏王安排的障眼法,他派人把張大人劫走後,故布疑陣,讓人以為張大人被藏在這裡,還派出手下最得力的護衛鎮守此處,就為了吸引真正的刺客過來殺人。

然而刺客是吸引來了,可這些刺客都不是刺殺鎮國公的那個,若說這些護衛是魏王放出的煙霧彈,那這些黑衣人就是真正的刺客放出的迷魂湯。

而隱藏最深的那個刺客,怕是早就知道張大人真正藏匿之所——魏王府!

**

高岄和柳星白跟著雲庭奔走在深夜京城的屋脊之上,月光中,三人的身影忽上忽下,忽高忽低,遠遠望去像幾隻在水麵追逐的雪雁,你爭我趕,互不相讓。

這裡說的你爭我趕,指的是前麵兩人,柳星白自從發現他倆在較勁後,就不願意浪費力氣跟他們爭第一了,穩穩的墜在第三的位置,不跟丟就成。

雲庭的輕功自問在江湖中少逢敵手,有意試探高岄深淺,引她追逐,本以為很快就能將她甩開,沒想到她不僅沒落後,時不時的還能超過他一些距離,雲庭對此感到十分意外,腦中那個模糊不清的猜測似乎越發變得清晰起來。

魏王府坐落於內城最東邊,距離皇城的距離與闔府占地麵積,跟已故太子府不相上下,足見當初先帝在世時,對魏王也很寵溺,才會在明裡暗裡都給了他與太子抗衡的能力。

雲庭帶著高岄和柳星白趕到魏王府的時候,正是魏王府中最為混亂的時候。

魏王高朔倒在院中,周身滿是血跡,魏王妃哭倒在地,一個勁的讓人去叫太醫。

“王妃,王爺怎麼了?”雲庭從屋脊上躍下,魏王妃看見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拉著雲庭的衣擺說:

“雲世子,你救救王爺,你快救救他。”

雲庭趕忙蹲下探了探魏王的脈搏,發現他並未中毒,而是臟腑受到外力重創,加之外傷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王妃莫急!王爺隻是受傷了,並無性命之憂。”

雲庭說完之後,魏王妃總算緩過來一些,雲庭又問她:

“王妃,不知今晚張大人是否也在府上?他人在何處?”

魏王妃紅著雙眼,這時才想起來還有張大人,慌亂的四周看了幾眼後,指著一個方向說:

“張,張大人被劫走了,我家王爺就是為了救他,才被刺客傷成這樣。”

雲庭起身便順著魏王妃所指的方向追去,魏王妃想喊住他:“雲世子,我家王爺……”

高岄上前飛快的點了魏王身上的幾處止血穴道,對魏王妃說:

“王爺沒事,你們先彆動他,等太醫過來診治後再說。張大人危在旦夕,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魏王妃認識高岄,喃喃喚她:“山月……公主?多謝你!多謝……”

魏王妃對高岄感激的說,不知道是謝高岄為魏王止血還是謝她在禦獸園的救命之恩。

高岄沒時間門耽擱,對她點了點頭後,便將柳星白叫走,追著雲庭消失的方向而去。

誰知出了魏王府,雲庭的蹤跡便消失了,高岄覺得兩個人找同一個方向效率太慢,便與柳星白分頭尋找,反正如果雲庭遇上那刺客,定然會打鬥,打鬥就會有動靜,順著動靜找過去就行。

高岄飛簷走壁,在屋脊上搜尋哪裡有打鬥的聲音,可惜找了半天,什麼都沒聽見。

會去哪裡呢?

刺客既然找到了張大人,為什麼不乾脆在魏王府把他殺了?都把魏王打成重傷,可見刺客並不畏懼魏王府,那他為何要多此一舉把張大人劫走呢?

高岄忽的止步,腦中有個想法瞬間門冒出。

刺客不在魏王府殺張大人,也許是為了在其他特定的地方殺。

如果她是刺客的話,既然七天前就預告了張大人的死亡,這件事已經如願得到了全京城的關注,那他就勢必要讓這件事的最終結果也被大眾所知曉才行。

若是在秘密處決張大人,在無人知曉處,萬一官府把張大人的屍體一收,然後秘不發喪,對外隻說張大人告老還鄉,就把事情給遮掩下去的話,刺客豈不是白殺人了?

預告死亡也就失去了意義。

所以刺客要殺張大人,還要殺得高調,殺得人儘皆知才行。

怎麼才能殺得人儘皆知呢?

高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不遠處高聳而立的城門……

一經想定,高岄便腳下生風的追趕過去,還沒到的時候心中就已經確定自己猜對了,因為好重的一股血腥味正是從城門那邊飄來的。

永定門是連接內城與外城的城門,外麵就是朱雀街的儘頭,天亮之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但此時的永定門卻安靜得隻剩風聲,緊閉的城門後麵,守衛的屍體躺了一地,那濃厚得令人難以忽視的血腥味便是從這裡傳出的。

高岄過去探了探那些守衛的鼻息,竟無一人生還,他們的流了一地,其中有一灘血很特彆。

沒有屍體倒下的痕跡,血跡卻彙集成一堆,並且好像仍在不停的彙聚中。

可周圍沒有屍體的血是流向那裡的,高岄緩緩走近,來到那血坑前,看到那血坑上像是在下血雨,血竟然是從上麵落下來的。

她猛地向上看去,隻見城門上吊著個人,雙手被縛在身後,嘴裡被塞滿了布條,血跡就是從他身上滴下來的,而那人似乎還活著,看見仰頭看他的高岄時,似乎想喊她,奈何喊不出聲,於是便努力晃動身子求救。

高岄知道,那應該就是今晚刺客的目標張大人了。

他們竟然把張大人捆在城樓上,用慢慢放乾血的方式殺死他。

掛在這裡,等明日外城門一開,百姓自然也會看到張大人這殘忍的死狀,刺客高調殺人的目的就此達到。

來不及細想,高岄借力躍上救人,誰知她剛攀上城樓,手還沒碰到吊住張大人的繩索,就被從城樓內飛出的黑影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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