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平陽侯韓弢在花廳中焦急踱步, 終於等來了雲庭一行,看到高岄時,他先是一愣, 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向高岄見了一禮。
“竟勞煩公主。”平陽侯說。
“侯爺不必多禮, 不知是什麼情況?”高岄直接問道。
先前平陽侯府的人去找雲庭, 說是收到一張淫、賊的采花威脅信,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就算是在混亂的江湖中,也沒聽說哪個采花賊敢在作案前發威脅信的,圖什麼?圖刺激嗎?
原本平陽侯府的人特地說侯爺隻請了雲庭一個人過府說話, 但雲庭覺得此事事關韓小姐, 又有可能會出入侯府後院,他一個男子問話多有不便, 就把高岄一起帶了過來。
平陽侯屏退下人後, 從衣袖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二人。
雲庭接過後展信,高岄也湊過去看,隻見信中寫了一行字:
【你家小娘子甚美, 吾見之心喜, 預近日來取之貞操, 望敬候郎君親臨。】
高岄忍不住跟雲庭對望一眼,心道這還是個酸唧唧的采花賊。
在這行字的下首處,還有一個印記,彼岸花和橋。
“這是……奈何橋的標記嗎?”高岄疑惑的問。
這落款的花和橋, 與之前畫在張大人家牆外的差不多,但好像又有哪裡不一樣。
雲庭沒說話,倒是平陽侯開口了:
“可不就是那個嘛。其他誰會用這勞什子花和橋做記號?太囂張,太無恥了!本侯活了這麼久, 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無恥的,彆讓我抓到他,我叫他生不如死!”
高岄見他氣得額頭直冒青筋,但還是忍不住說:
“雖然但是,奈何橋一個刺客組織,什麼時候開始采花了?”
殺人改采花,這業務也不對口啊。
平陽侯被高岄問得愣了好一會兒後,才憤然說道:
“我怎麼知道那些賊人怎麼想的!公主難道懷疑我會犧牲自己女兒的名節來作假嗎?”
高岄趕忙搖頭:“沒沒沒,侯爺息怒。”
雲庭將信紙折疊起來,問平陽侯:
“侯爺,這信是什麼時候送到侯府的?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平陽侯平靜下來,轉身回道:
“不是送到侯府的,是在雯兒貼身婢女身上找到的。”
“貼身婢女身上找到的?”高岄再次疑惑。
“對呀!有什麼問題?”平陽侯對上高岄時,語氣下意識急躁。
高岄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那采花賊的目標會不會是婢女?”
雲庭嘴角不易察覺的彎了彎,暗道可真會聊天。
平陽侯果然無語了,顯然沒想到高岄會這麼問,他愣了好半晌,才說:
“信上說‘你家小娘子’,怎麼可能是婢女,公主莫要玩笑。”
高岄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句話,果斷閉嘴,站到雲庭身後,請他繼續發問。
雲庭看了看高岄,掩下眸中笑意,又問:
“侯爺,可否再具體說說?”
平陽侯點了點頭,說:“要不我讓人把丫鬟喚過來,世子當麵問她。”
說完,平陽侯便對花廳外高聲吩咐,沒多會兒,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就被帶了過來,待行過禮後,平陽侯對她說:
“你把怎麼發現信的,再跟公主和雲世子說一遍。”
小丫鬟應聲領命,怯生生的說道:
“奴婢昨日陪我家小姐去大相國寺燒香,回來的路上,奴婢整理衣裳時發現前襟裡多了一張紙,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我衣服裡的。”
高岄奇道:
“都塞進你衣服裡了,你沒感覺到嗎?”
小丫鬟似乎也很羞愧,低著頭搖了搖。
高岄看了看雲庭,兩人此時都在想,要是他們出手的話,能不能做到把一張紙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一個人的衣襟中,然後,他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否定的答案。
若是把紙悄悄塞進小丫鬟的後腰帶他們或許可以,但要當著人的麵,把一張紙塞進一個姑娘家前襟中……
這也太難了。
雲庭的目光在丫鬟身上看了看,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平整的紙,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一個慌慌張張的人影竄進了花廳,邊走邊咋呼的喊:
“爹,妹妹出什麼事了?”
平陽侯世子韓元孫跑進來後,一眼就看到花廳中的雲庭和高岄,他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下意識的疼了起來。
前不久,他想整傅映寒,誰知雲庭趕了過來,幾句話就讓他那不靠譜的打手反了水,拿了他的錢當街暴打他一頓後跑了,這陣子韓元孫一直在家養傷。
“雲庭?”韓元孫正想說‘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誰知目光一轉,落在高岄身上,突然眼前一亮,指著高岄驚喜的說:
“美人兒?你……”
韓元孫後麵的話沒能說出,就被平陽侯喝止:
“住口!不得無禮,這是山月公主!”
韓元孫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老爹說的什麼,看著高岄滿目震驚,高岄想起他那日在廣雲樓外毆打一對兄弟的事,自然沒什麼好臉,冷冷哼了一聲。
“公主莫要見怪,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不過雖然有些任性,但性子還是很純良的。”
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