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事有這個自信,知道在這時候最關鍵的就是不露怯,確實也沒什麼可怯的,反正有國公爺在背後撐腰。
“我們的商船手續齊全,官府憑什麼不讓我們靠岸?”
江南商會這邊實在看不慣趙管事的惡劣態度,忍不住再次出聲講理。
“我呸!你他媽是什麼東西,敢這麼跟你爺爺說話?”
趙管事惡態畢露,一口齙牙咬得咯咯作響,抬手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水杯就往說話那人麵部潑去。
熱水滾燙,被潑在臉上不至於毀容,卻也絕不好受,偏偏這開口說話的是江南商會的商人,不會武功,旁邊也沒人保護,眼看那茶水就要潑過來,隻見一把旋轉而來的扇子及時擋在他麵前。
不僅擋住了趙管事潑來的茶水,還會轉彎,轉到趙管事的手腕旁時,不知怎麼一轉,趙管事的手腕就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嚇得他趕忙抱著手腕嚎叫。
而那把靈氣十足的扇子又直接回到它的主人手中。
雲庭看了一眼扇子上的水漬,可惜的歎了一聲,用隨身帕子輕輕擦拭,完全不理會趙管事那邊殺豬般的嚎叫。
劉淼看過趙管事的傷勢,害怕自己若不說點什麼,這人去國公爺那邊告狀,於是起身對雲庭輕聲責怪道:
“雲世子,您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傷人呢?”
話裡話外全是指責,絲毫不提趙管事先動手這件事。
在場的江湖人紛紛氣憤不已,但看楊培仍不動如山坐在那,他們便是有氣也隻能暫時忍下。
雲庭擦完扇子,不知扇麵是什麼材質,明明沾了水和血,用乾淨的帕子一擦,居然潔淨如新。
他掃了一眼劉淼,又看了一眼已經被人扶起身,正捂著自己手腕怒瞪雲庭的趙管事,不緊不慢的說道:
“傷他?我就是殺了他,英國公難道還敢叫我給這麼個狗東西填命不成?”
他的嗓音很低很慢,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趙管事,臉色尤其難看,因為囂張如他也不敢否認雲庭的話。
對國公而言,他就是個奴才,事辦好是應該的,若辦得不好,或者給府裡招惹了什麼麻煩,國公爺丟棄他比丟棄一隻狗還簡單。
雲庭將扇子合上,輕輕的放在他麵前的桌上,對趙管事和顏悅色的說:
“狗東西,會好好說話嗎?”
趙管事臉色鐵青,低著頭不敢應聲,見雲庭的手再次去抓他麵前的扇子,趙管事一個應激,慌忙回道:
“會,會的。”
雲庭滿意的點了點頭,依舊笑容滿麵:“那就好好說,若再說出什麼我不愛聽的,下次就是割你的喉嚨了。”
趙管事心裡憋悶的很,試圖用英國公壓製一番雲庭,他說:
“雲世子,小的是英國公府的人,我們國公爺……”
雲庭懶得聽,直接打斷:
“你們國公爺在這兒,我也這麼說!要不你去把他叫來,讓他直接跟我談。”
趙管事哪裡敢應聲,劉淼也覺得今日不妙,怕趙管事真惹惱雲庭,趕忙小聲提醒道:
“差不多得了,這陽關道直屬陛下,國公來了也沒用。”
雲庭耐著性子問:
“可以坐下談了嗎?”
劉淼連聲應道:“可以可以,世子有什麼吩咐,咱們洗耳恭聽。”
趙管事心裡那叫一個恨,卻也知道今日形勢不如人強,隻好暫時咽下這口氣。
高岄和師嵐在後窗邊看到了全程,不禁暗讚雲庭:
“乾得漂亮!”
忽然她們身後傳來另一道聲音:
“誰乾得漂亮?”
高岄和師嵐嚇了一跳,師嵐扭頭看向幾乎在她耳旁說話的裴煦,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壓低聲音指責道:
“你是貓嗎?走路沒聲音?”
裴煦被她手肘撞了一下,突然捂著心口倒退兩步,仿佛受傷了的樣子,師嵐見狀趕忙上前攙扶,關切的問:
“怎麼了?我沒用力啊。”
裴煦皺著他那張漂亮的臉,虛假的回了一個字:“疼。”
“哪兒疼?我看看。”師嵐當真了,至少表麵上當真了,居然真的過去替裴煦揉心口。
高岄連動都沒高興動一下,隻淡淡然的斜睨了他們一眼,果然坊間戲文裡說得不錯,愛情使人矯情,使人失智,使人……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