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很慶幸能遇到他們這些誌同道合的朋友,說道:
“那我便先多謝,但現在還是先回去告知我祖母。”說完他看向高岄,說道:“那個……我祖母似乎很喜歡你,你能否跟我一起回去,當麵與她說你聽到的事。”
“就要她跟你回去嗎?”雲庭問完後說:“當然是大家一起跟你回去了。”
師嵐跟著點頭:
“對,大家一起吧。”
裴煦覺得這件事多個朋友幫忙總是好的,便與他們道謝後,一行人火速趕去奉恩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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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恩公府門外停了一輛馬車,雲庭經過時看到車壁上的瞿氏暗紋,小聲問高岄:
“你確定你出宮時,英國公老夫人還在宮裡嗎?”
“當然。”說完高岄看了看那馬車,疑惑道:“她動作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裴煦已經從門房處得知這瞿家馬車的來曆,為眾人解惑:
“是我姑姑。”
原來是裴煦姑姑裴朝敏乘坐的瞿家馬車,眾人鬆了口氣。
裴煦領著眾人進門,直奔裴老夫人的鬆柏堂,剛進院子就聽見一陣哭泣的聲音。
垂花門前有兩個婆子看守,裴煦問道:“怎麼了?”
她們回道:“不知道,大小姐一回來就哭個不停。”
裴煦麵露擔憂,高岄說:
“既然老夫人有事,那咱們去彆處等會兒吧。”
其他人沒意見,倒是裴煦有些猶豫,但片刻後,還是對他們招手說:
“跟我來。”
幾人隨他去到鬆柏堂後麵的一座小院,這院子裡有一株枝葉繁茂的老槐樹,枝葉一直延伸到鬆柏堂的主屋頂上。
裴煦說:“從這裡可以繞到鬆柏堂的後屋。”
幾人對視一眼,高岄說:“不好吧,裴老夫人若知道我們偷聽她說話,會不高興的。”
“諸位有所不知,我姑姑自小嫌棄我祖母對她過分嚴厲,與我祖母並不親近,反而事事都聽舅祖母的話,她很少回來看我祖母,今日突然到訪,我總覺得不對勁。”裴煦把心中的憂慮說與眾人聽。
“若是諸位覺得不妥,那就在這院中稍待我片刻,我去聽聽便回。”裴煦說完便欲轉身爬樹。
師嵐眼明手快拉住他,裴煦以為她想阻止自己,正要說話,隻聽師嵐開口:
“翻個牆而已,何須這般費勁?”
說完,她不等裴煦反應過來,就拉著裴煦的胳膊,帶著他兩個縱躍就跳進了牆內。
高岄和雲庭對視一眼,高岄以眼神詢問:怎麼說?
雲庭思慮片刻,便也拉著高岄埋頭跟上,反正他們就算真的聽到什麼兩府秘聞,也不會向外說去,裴煦都不介意了,他們還介意什麼。
四人很快在鬆柏堂的後屋小徑上彙合,裴老夫人是個非常愛乾淨的,屋前屋後都叫人打理得非常乾淨,即便是後屋和牆壁之間的狹小空間,也收拾得整整齊齊,倒是方便四人體麵的蹲一回牆角。
屋內的哭上還在繼續,還有裴朝敏的哭訴聲:
“……便是這樣,他說我嬌氣難養,心安理得的寵妾滅妻,任由他妾室生的孩兒欺辱我的真如,此番更是聽了那妾室之言,要把我的真如的嫁去漠北狼窩,我是帶著真如連夜跑回京城的,隻怕他的人現在已經在來京抓我們回去的路上了。”
裴老夫人心疼的歎息:
“唉,當初你也是豬油蒙了眼,怎麼就聽了她的話,嫁給這麼個魔星!”
裴朝敏抽泣:
“舅母也是為我好的,知道我婚後不順心,還特特送了兩個姬妾去為我籠絡王爺,是王爺的那個寵妾心機太深沉,手段太毒辣了。”
裴老夫人氣得直拍矮桌:
“到現在還在幫吳氏說話!她若真為你好,當初又豈會為你挑了這麼一門混賬親事?淮南王那人好色成性,世人皆知,她送姬妾是嫌棄你不會籠絡淮南王,讓她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你還對她感恩戴德!你糊塗啊!”
裴朝敏吸著鼻子解釋:“王爺婚前是不怎麼檢點,但他承諾娶我後,就為我遣散了從前的妾室……舅母她……”
裴老夫人忍不住打斷:
“他為你遣散妾室?這種話你怎麼也信得?他為你遣散的是他玩兒夠了的妾室,你們婚後,他安穩了幾天?如今不還是妾室成群,庶子庶女成堆,你這個嫡妻名存實亡,就這你還對吳氏深信不疑!”
“這婚事是她趁我不在京城時為你挑選的,但最終也得你點頭答應,如今這後果,你也隻能自己擔著,來找我哭訴有什麼用?”
裴朝敏再次大哭起來,哭了一陣後,才聽她嗚咽著說:
“舅母之前與我說,若是母親答應把珠姐兒或韻姐兒其中隨便一個誰,嫁去汝陽王府做世子妃……我都打聽過了,汝陽王世子是個好的,文武雙全,人品模樣俱佳,絕不會辱沒了珠姐兒或韻姐兒的,有了汝陽王的助力,我家王爺就不敢聽信妾室之言,把真如嫁去漠北了。母親,求您大發善心,救救我的真如吧。”
裴老夫人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來的。
屋後的裴煦憤怒不已,恨不得衝進去質問裴朝敏的吃裡扒外,就在這時,隻聽屋內傳來‘啪’的一聲,裴老夫人憤怒的巴掌實在沒忍住,打在了裴朝敏的臉上。
高岄和師嵐暗道一聲:就該如此。
怪不得說裴煦這個姑姑自小與裴老夫人不親近,但凡她心裡有一點點的裴家人,都不可能說出這種混賬話來。
用彆人女兒的終身幸福,去換一個都不知道真假的可能性,也虧她說得出口。
看來吳氏那個老太婆,就算沒有接受太後的吩咐,她也沒放棄打裴珠和裴韻的主意,這不,私下裡攛掇著腦殘的裴朝敏回來‘勸說’裴老夫人。
這種為了自己利益,不惜毀了彆人一生的人,簡直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