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辦?我的真如怎麼辦——??”
裴朝敏情緒崩潰,痛苦的轉身離開了。
裴老夫人看著女兒跑開的背影,無奈的靠在裴煦身上閉目落淚。
“煦兒。”裴老夫人喚了一聲裴煦,而後問道:“你先前為何從屋後過來?”
裴煦一愣,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太後宣召吳氏入宮的消息告訴祖母知曉,怕加重祖母的病情。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孫兒的回答,裴老夫人不禁睜開雙眼,仰頭看了看他。
裴煦隻好蹲下身子回答:
“祖母,有件事我說了您彆動怒。”
裴老夫人疑惑不解,對裴煦點了點頭後,裴煦才把高岄先前告訴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裴老夫人知曉。
而裴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後怒火攻心,竟呼吸急促,喘得停不下來。
因為要與裴朝敏說話,裴老夫人把院中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裴煦找不到人幫忙,想起屋後的雲庭他們,高喊了聲:
“雲庭,彆避嫌了,過來幫忙。”
原不想露麵的雲庭聽到裴煦的呼聲,知道定是裴老夫人有事,沒敢耽擱,從屋後繞向前去,一進屋果然看見喘個不停的裴老夫人,趕忙幫著裴煦把老夫人扶到羅漢床上,雲庭雲起內力為雲老夫人調息。
裴老夫人的呼吸這才漸漸平穩下來,但臉色依舊蒼白,冷汗涔涔。
“多謝。”
裴老夫人緩過勁後,就對雲庭道謝,環顧一圈後,目光落在躲在門後探頭不入的高岄身上,恍惚間,裴老夫人仿佛看到二十多年前,那個躲在石獅子後麵探頭看她的毛頭小姑娘。
鬼使神差的,裴老夫人對高岄招了招手,高岄見自己被發現了,下意識躲回門後,她身旁的師嵐提醒她:
“美人兒,老夫人好像在叫你。”
高岄看了她一眼,麵上略有為難,但在師嵐出聲詢問她之前,高岄鼓起勇氣走了進去,來到裴老夫人床邊站好。
裴老夫人靠在裴煦身上,對高岄拍了拍床沿的位置,讓她坐下。
高岄有些遲疑,但對上老人家期待的目光,她才於心不忍,最終還是坐了下去,裴老夫人隻是看著她也不說話,高岄被她看得心虛不已,乾咳一聲主動問道:
“老夫人覺得怎麼樣了?還是請太醫過來診治一番吧。”
高岄一開口,裴老夫人才從那個幻覺中醒過來,看清眼前的人是當今山月公主,並非她記憶中的那個小姑娘。
搖了搖頭,說道:
“老毛病了,太醫也束手無策,就不為難他們了。”裴老夫人咳嗽了兩聲後,又說:“多謝公主前來報信。”
高岄搖了搖頭,問裴老夫人:“老夫人作何打算?若有需要幫忙的,您儘管吩咐。”
裴老夫人歎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事到如今,除了儘快把珠姐兒和韻姐兒送出京躲藏起來,暫時也彆無他法。”
跟裴煦猜測的差不多,裴老夫人的第一反應果然是把人送出去藏起來,他當即表示反對:
“祖母,把人藏起來並非上策,若那些人有意阻撓掠奪,咱們家在外麵能保住兩個妹妹嗎?”
裴老夫人被問住,雲庭適時說道:
“老夫人,有意算計無意是防不勝防的,躲藏隻會讓裴家陷入被動。”
裴老夫人聞言,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說:
“那些人說不定就等著我把人送出府去,他們就有機可乘……”
雲庭說:“其實這件事也好解,隻要二位小姐出嫁前誰都不見,以不變應萬變,賊人就是有千般詭計也使不出來。”
“雲世子所言有理,這陣子我定會嚴防死守,絕不叫她們出門一步,隻是外麵……”裴老夫人十分擔憂。
雲庭說:“外麵的事有我和裴煦、公主她們一起看著,老夫人可以放心。”
裴老夫人的目光又落回高岄身上,良久之後才頷首道謝:
“如此,便多謝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