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高岄跟著雲庭走進六壬書坊的隱秘後院。

此處前院是正常的書坊,接待尋常文人墨客,後院則像是雲庭的私人地方,彆有乾坤。

高岄跟著雲庭一路向裡,眼前這些美輪美奐的亭台樓閣間幾乎看不到什麼人走動,但隻是表麵,暗中藏了多少護衛可就不好說了。

臧天羽從裡麵迎出,對雲庭行禮的同時注意到跟隨而來的高岄,麵上明顯一愣,不過很快便恢複,默默給高岄也行了一禮。

高岄點頭回禮後,跟在雲庭身後進到室內。

雲庭沒做任何遮掩,當著高岄的麵吩咐臧天羽立刻去查一查傅映寒近日所為。

臧天羽領命退下後,雲庭指著西邊的茶室,對高岄說道:

“先前的茶沒喝完,現在可以繼續。”

高岄坐下後,看了一眼臧天羽先前離開的方向,對正在點燃茶爐炭火的雲庭問道:

“查傅映寒要多久?”

雲庭將火種送入炭塊中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回道:“傍晚差不多了。”

高岄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平時監視傅映寒嗎?”

雲庭不解:“我監視他作甚?”

高岄看他說得這麼篤定輕鬆,還以為平時就派人盯著傅映寒的一舉一動呢。

“平時不監視,卻傍晚就能查清,那你的人挺能查啊。”高岄說。

雲庭也不遮掩:“還行吧,我在京城很多年,查個人倒也不是難事。”

“突然有點後悔跟你過來。”高岄感慨。

她當時隻是想知道傅映寒到底怎麼了,一時衝動才說出讓雲庭帶她一起的話,其實她話出口後,就已經做好被雲庭拒絕的準備,誰知他卻同意了。

現在這樣,就像是她突然侵入彆人的領地,強行扒開彆人的秘密似的。

雲庭抬眼看了看高岄,漾出一抹清雅笑容,俊逸雙目中赫然寫著‘晚了’兩個字。

高岄:……

**

雲庭派出去打探的人果然在傍晚夕陽斜輝時回來了,那時高岄正歪在內室的軟塌上聽雲庭彈琴,手裡拿著一壺名為‘醉花陰’的美酒,優哉遊哉,昏昏欲睡。

聽見聲音後,才懶懶散散的坐起身,整個人不太精神。

雲庭從琴台後站起身,對外吩咐:

“就在外麵說吧。”

高岄聞言,毫無心理負擔的立刻重新歪回了身後的大迎枕,雲庭見狀不禁搖頭。

探子在外室屏風後回稟調查結果。

說起傅映寒與韓小姐的交往,似乎是兩個月前開始的,那陣子韓小姐日日去傅家巷子口等候,傅映寒剛開始還嚴詞拒絕,可幾天之後卻忽然改變了心意,開始搭理韓小姐。

高岄和雲庭對視一眼,他們曾親眼見過韓小姐到陽關道癡等傅映寒,沒想到還去了傅家巷子口等,倒是有點分不清這姑娘對傅映寒是控製欲作祟還是真愛了。

“他轉變心意的幾天前發生了什麼?”雲庭問。

屏風外的探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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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少主,傅公子一切如常。每日除了練武讀書之外,就去了一回誠悅書齋,三回南北集市,買的都是尋常物品,清單在此。”

探子將手中一疊紙放在連接內外室的屏風旁,見雲庭取走後才繼續回稟:

“那幾日傅公子還出過一趟城,從城外拖了一車柴火和炭回來。”

高岄有些訝然,她知道傅家生計難,卻沒想到他們連柴火和炭都要自己去城外拖。

雲庭見狀,也小聲對高岄解釋道:

“傅家如今隻養著幾個已經不能乾重活兒的老仆,家中一切事宜基本上都是映寒在……”

說未說完,雲庭忽的眉峰一蹙,對屏風外探子問:

“你說他拖了一車柴火和炭回來?”

探子回:“是。”

高岄看向他,眼中似有疑惑,雲庭沒說話,待兩人目光對的那一刻,高岄也反應過來:

“啊,這時節拖炭作甚?查了嗎?”

就算是準備過冬的炭,也不該從夏日開始吧。

探子回道:“少主放心,已派人去查。”

雲庭拿過清單,自然而然坐在高岄身旁,與她一同分看清單。

高岄將手中單子粗略的看了幾眼,確實如探子所言,傅映寒買的都是些生活常用物品,沒什麼特彆。

抬頭看雲庭,卻見他眉頭緊蹙,高岄以為他手中那幾張清單有問題,趕忙湊近過去看,可她就著雲庭的手把清單看完也沒看出有什麼值得深思之處,高岄以現有姿勢扭頭詢問雲庭:

“都是很普通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嗎?”

雲庭沒說話,而是默默放下清單,目光緩緩將落在近在咫尺的高岄臉上,眼中升起一股意味不明的情愫。

四目相對,高岄這才察覺兩人間的距離過近,近到她能聞到雲庭身上隱約散發出來的鬆香味。

高岄莫名心慌,默默退開,雲庭也暗自屏息,默默收回目光。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室內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兩人都知道此時應該說點什麼,卻最終都像被人點了啞穴般沒開口。

直到仍在外室候命的探子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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