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程度?”雲庭又問。
“想娶她。”傅映寒答。
雲庭凝眸注視,想從傅映寒的表情中找出他說謊的證據。
“你不是中了什麼令人失去神智的情蠱吧?”高岄盯著傅映寒看了一會兒,忽的出手扣住傅映寒的脈門,用真氣好一番查探後才放開了他。
納悶的自言自語:“沒有中蠱的跡象……”
傅映寒幽幽一歎,對高岄的冒然舉措並不生氣。而是坐在一旁默默揉著手腕,高岄眼尖,看到他抬手扭動時手臂上的傷痕,那傷青紫一片,斷斷續續,不像是摔傷跌傷
的。
高岄暗自疑惑的同時,還給雲庭悄悄使了個顏色,雲庭也看到了傅映寒身上的傷痕。
雲庭在氣頭上,沒問傅映寒傷的事情,而是麵沉如水,拿扇子敲了敲桌麵,說了句現實的話:
“你想娶她,難道韓家就會把她嫁你嗎?”
就像傅家人不願接受姓韓的一樣,韓家人也不會願意接受傅家人的,兩家的關係基本已經走向死結,不可能憑著一句喜歡,就讓他們隨心所欲的在一起的。
“我知道,所以我和她都會努力,她答應十日後便帶我去韓家,到時我會親自求得平陽侯的同意。”
傅映寒堅定的語氣,雲庭卻難以置信:
“你還要親自去求平陽侯?”
儘管覺得傅映寒此舉十有八|九還有隱情,但雲庭還是被他這番話給氣了個倒仰。
若說京城有什麼人跟傅家一樣明白平陽侯對傅家的摧殘,那個人一定就是雲庭。
他之所以會不顧自身情況,多事收傅映寒做徒弟,在明麵上力挺他,就是因為看不慣平陽侯對傅家的打壓,覺得世事不公罷了。
可現在傅映寒卻說他要為了平陽侯之女去求平陽侯?
“是!為了和姝兒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
傅映寒似乎在努力說服雲庭,但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雲庭氣得站起身:
“你什麼都願意?好,那你告訴我……”
他想讓傅映寒告訴他城外的李開鬥是怎麼回事,但話未出口就被高岄攔下了。
“雲世子,感情之事說不清楚,喜歡就是喜歡,你彆為難傅公子了。”
高岄也站起身,對雲庭溫言相勸。
雲庭盯著高岄看了一會兒,明白她的意思,閉嘴不再多言。
“傅公子,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們就隻能祝你心想事成。告辭。”
高岄說完,轉身戴上雲紗帷帽,拉著雲庭離開。
傅映春在廚房剛準備好茶點端出來,正好看見雲庭和高岄離開的背影,再看自家大哥一動不動坐在石桌旁,低垂著眉眼仿佛霜打的白菜,蔫兒了吧唧的。
“大哥!”
傅映春喚了他一聲,傅映寒回過神,盯著傅映春看了一會兒後,猛然起身往祖母和母親的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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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雲庭手中的扇子扇個不停,顯然還在生傅映寒的氣:
“你為何阻我?我們不就是來問他的嘛。”
雲庭的馬車挺高級,還配備了茶台和茶葉,高岄本來對這些沒興趣,但沒試過在馬車上燒水煮茶,就著手試了試。
將一杯她親手烹製的茶推至雲庭麵前,一副‘望君品鑒’的模樣。
“你問他,他就會跟你說實話嗎?”高岄問完,不等雲庭回答又說:“我覺得不僅不會,還會讓他知道你在查他,他若不想與你坦白,那就勢必會掩藏或者改變計劃,總之是不會放棄的。”
至少他們現在知道傅映寒接近韓小姐是有原因的,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改變固有觀念,他肯定在籌謀著什麼,萬一打草驚蛇,傅映寒把現有的線索隱藏起來,或者乾脆推移他的計劃,那豈不是離真相更遠了。
雲庭關心則亂,此刻也認為剛才高岄攔他攔得好。
傅映寒既然選擇封閉自己,便說明他不想牽扯旁人,若是知道雲庭在插手,十有八|九會像高岄所言那般掩藏獲推移計劃。
“那我派人繼續暗中調查。”雲庭無奈說。
高岄喝了一口自己煮的茶,咂摸兩下後感覺差點意思,便將茶杯放下,用旁觀者的視角給身在局中的雲庭提個醒:
“不是有個現成的人等著你去查嗎?”
雲庭端起茶杯正打算喝,聞言不解看向高岄,隻見高岄指了指城外方向,雲庭隻愣了片刻就明白她的意思,無意識的說了個‘他’字,便若有所思的將高岄所煮之茶一飲而儘。
“不錯,甚好!”放下杯子,雲庭如是說。
高岄腆著臉問:
“是我的主意好,還是我煮的茶好?”
雲庭看著她期待的目光,從善如流的答道:“自然是……茶好。”
高岄大喜:“少俠有品味!”
四目相對,兩人儘在不言中,又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車廂內的氣氛相當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