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彩芝不知他搞什麼鬼,想看又不敢直接轉身,遂捂著臉,打算悄悄從指縫裡看,可誰知剛一轉過頭,就被人把捂著臉的手給拉了下去,蔡彩芝避之不及,就算飛快閉上眼睛,也在眯眼之前看到了傅映寒解開衣襟下的傷痕。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鼓起勇氣再次睜眼,隻見傅映寒的肩胛、胸膛、後背及手臂手腕處有著錯綜鞭痕,雖然已經過了些時日,但青紫的痕跡依然沒有完全消退。

蔡彩芝倒吸一口涼氣,顫聲問他:

“這,怎麼弄的?”

傅映寒衝她展示過傷口,便有條不紊的把衣服穿起,邊穿邊說:

“韓姝雯不是喜歡我,是有掌控欲,一直以來我都在拒絕她,她就想征服我,我原本想利用她接近平陽侯報仇,所以才由著她對我虐打,你可以說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你不能說我喜歡她或者她喜歡我。”

蔡彩芝隻知道傅家的冤屈平反了,平陽侯府遭殃了,但細節方麵並不清楚,聽傅映寒此時說得輕描淡寫,但在情況未明,前途未卜的時候,傅映寒的內心將有多掙紮痛苦。

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忙都沒有幫上他,如今還在這裡對他橫加指責,蔡彩芝懊悔得幾乎想扇自己兩巴掌。

“對不起。”她真誠的道歉。

傅映寒的衣服穿得差不多了,又變成那個正經端正的人,他深深的看了蔡彩

芝一會兒,忽然開口說:

“陛下給我封了個驃騎校尉,就在京郊西大營中,是從四品,月奉八十兩,年節有軍效。”傅映寒一字一句的說:“我家在城南有一座老宅,家中有祖母、母親和弟弟,兩個年邁老仆,已經做不動了,我答應給他們養老送終。?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蔡彩芝聽得心如擂鼓,腦袋越來越低,幾乎要埋進胸口裡,但傅映寒那邊的敘述仍在繼續:

“我有了官職,今後月奉都拿回家,每月隻需給我一二兩就成,將來我弟弟娶新婦,自然也由我這個當大哥的操持,若弟弟弟妹願意同住,我老宅西邊的五間房就給他們,若他們不願同住,我便另外為他們置一處小宅子……”

蔡彩芝已經羞得不敢抬頭,可傅映寒的喋喋不休卻還沒有結束,忍無可忍的她隻得打斷:

“哎呀!你與我說這羅裡吧嗦的作甚?你家今後如何過活,與我……與我何乾?”

傅映寒盯著蔡彩芝的頭頂看了會兒,終於說到了正題:

“我打算過幾天齊備彩禮去你家提親。”

蔡彩芝猛然抬頭,漲紅的圓臉映入傅映寒的眼簾,隻覺得比那掛在樹上成熟的蘋果還要好看。

不管什麼時候看著她,傅映寒覺得自己的心頭總會抑製不住的發熱。

“提親?可我們不是……”蔡彩芝沒有說下去。

傅映寒卻明白,回道:“退過一次婚,就不能求娶第二次了?”

這回輪到蔡彩芝啞口無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可,可,可是……”

“當時傅家的情況確實不妙,令慈擔心你的未來,決定與傅家退婚並不算錯。如今傅家平反,我也有了官職,再去求親的話,想必令尊與令慈不會拒絕。”傅映寒說。

蔡彩芝聽出他是想寬慰自己,當初她家哪裡是擔心孩子的未來,分明就是怕被傅家牽連,一得知傅宗將軍出事,就連夜寫了退婚書,之後又對傅家的境況不管不顧。

傅映寒有一點說得對,就是他如果現在去提親,她父母不會拒絕,甚至還可能上趕著巴結他,可蔡彩芝卻覺得十分有愧。

“小芝,你彆想那麼多。小時候的事情你根本做不了主,這兩年你明裡暗裡幫襯我家我都看在眼裡,隻是不敢明說,怕辜負你。但現在事情都解決了,我也沒了顧慮,咱倆今後好好過日子,管彆人怎麼說呢。”

傅映寒明白蔡彩芝的意思,上前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柔的解說。

蔡彩芝隻覺眼眶發熱,鼻頭發酸,不管不顧的撲進傅映寒的懷中,緊緊摟住他。

兩個知心人在空無一人的小巷中相擁,仿佛隔絕了這世間的喧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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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的事情解決了,除了傅家人之外,最高興的莫過於雲庭。

他作為傅映寒的師父,對傅家這些年的難處再清楚不過,如今他們撥開雲霧見月明,總算等到了沉冤昭雪的一日。

話說那晚他拿著陳情書去天水巷,無形中算是救了高儉一條小命。

據他後來跟高岄回憶,當時院中一片狼藉,外公的掌力毫不留情劈向她爹,而她娘則奮力保護,父女、翁婿二人在院子裡你追我趕,你打我逃,桌椅亂飛,塵土飛揚……那場麵比夜市上的花旦戲還熱鬨。

雲庭拿著傅家的陳情書進門,在躲過了一記淩厲掌風、兩隻石凳、無數杯盤後,終於把陳情書送到了高儉麵前。

他和高儉一起躲在江秋寒的身後,簡單把傅家情況介紹一番後,老爹當機立斷答應跟他回宮辦案,當然條件就是——雲庭要把他安全的帶出天水巷。

想從盛怒中的江夢熊手下把人安全帶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雲庭不是一個人,有江秋寒的配合,這條路總算是‘殺’出來了,直奔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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