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岄失笑:“既是樂子,那你早上還讓我們來救你?”
“不是說了嘛,棋藝如何無所謂,關鍵是看跟誰下,若是旁人,手談一局我都嫌多,若是與你,便是下到天荒地老我也願意。”雲庭若無其事的說著讓高岄耳根子發紅的話。
高岄飛快抬眼看了看他,終究沒敢與他對視,落下一子後催促:
“該你了。”
雲庭嘴角噙著濃濃笑意,把棋子直接下來高岄所下棋子一側,兩顆棋子緊挨著,高岄沒忍住抬頭問他:
“下錯了吧?”
雲庭十分坦然:“沒有錯,一直想在那裡的。”
高岄明知他是故意,卻也無話可說,隻能就這麼繼續下去,而不出意外,下麵的每一步,雲庭的棋子都隨著高岄的,無論她下在什麼地方,他都緊追不舍,哪怕高岄在棋盤上胡亂擺放,他也追個不停。
很快這棋盤上就棋不成棋,亂成一團了。
高岄不知該笑還是該氣,捏著手中棋子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跟他做這無聊至極的事。
就在這時,上涼亭的台階傳來‘噔噔蹬蹬’腳步聲,奚水生拉著虞百齡,氣喘籲籲的爬上涼亭,氣還沒喘勻,就對亭中兩人說:
“你們,怎麼還坐著。裴家後院出、出……大事了,有個女眷……被壞了……名節!”
高岄和雲庭把棋子放回各自棋盒中,對望一眼,都猜到這應該就是裴煦先前趕著去處理的事,可裴煦那時的樣子分明不想多言,後續肯定會做好消息封鎖工作,怎麼還會讓奚水生這樣的外院賓客知曉了去。
“你聽誰說的?”雲庭問他。
奚水生氣喘個不停,虞百齡實在看不下去,就從涼亭一側圓桌上倒了杯茶水給他喝下,奚水生這才好些:
“都傳開了,好些賓客都在說。”
“誰家女眷知道嗎?”高岄問。
奚水生放下水杯擦了把汗後回道:“好像是淮南王府的縣主,叫劉金如。”
“什麼?”
這下輪到高岄驚訝了:“你沒聽錯吧?她?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被誰壞了名節?”
“一個馬夫。不知道名字。”虞百齡心有戚戚的說,這京城的世家怎麼比江湖還亂。
“馬夫?”高岄更覺得奇怪了。
劉金如怎麼會被馬夫壞了名節?還是在奉恩公府裡,這下彆管事情怎麼發生的,淮南王府和奉恩公府的仇算是化不開了。
“現在情況怎麼樣?”高岄憂心忡忡的問。
“不知道,人被接到老夫人院裡去了,聽說是裴老夫人親自出麵處理。”奚水生說。
高岄覺得這事兒來得很奇怪,又擔心裴老夫人的身體,便想去鬆鶴堂看看情況,雲庭明白她的擔憂,未曾阻止,還準備與她一同前去。
可他們剛下涼亭,師嵐就出現攔住了他們:
“不用去了,那馬夫已經招了。”
高岄問她:“你不是休息去了,你怎麼知道?”
師嵐難得羞赧:“我擔心裴煦……就跟過去了。”
原本她是打算休息休息的,可在榻上翻來覆去的靜不下心,回想裴煦與他們分彆時的模樣,師嵐乾脆爬起來悄悄跟了過去,然後就吃到了這個讓她大開眼界的瓜。
一刻鐘後,幾l人重聚涼亭之上,聽師嵐說事情的前因後果。
據說劉金如是被府裡的一個下人騙到馬房去的,隻因宴席上劉金如被一個上菜丫鬟不小心灑了些菜湯在身上,便去客院廂房換衣服,換完衣服後,她在回宴席的途中聽奉恩公府的兩個小童說,馬房裡來了兩匹西域來的純血汗血寶馬。
劉金如不像其他姑娘喜歡珠寶女紅之類的東西,她喜歡騎馬,馬術十分了得,這項彆的姑娘不敢學的技能讓她備受父親淮南王的寵愛,而淮南王越是誇讚寵愛她,她就越愛鑽研這件事,平日隻要聽說有好馬,劉金如總會想辦法去看兩眼。
西域的汗血寶馬她自己也有兩匹,但都是跟中原的馬配後所得,血統不算純正,奉恩公府居然有純血的寶馬,這誘、惑對劉金如沒有任何抵抗力,便喚來那兩個小童,讓他們帶自己去馬房一觀。
誰知這就是一場陰謀騙局,劉金如去了馬房,純血的汗血馬沒看到,卻把自己給折在那兒,被一個喝醉了酒的馬夫給拖進馬廄裡輕薄了,若非今日府中辦喜宴,裴家加強了護院的巡查頻次和範圍,及時聽見動靜趕過來,劉金如今日隻怕不僅僅是失了名節。
而經過審訊後,馬夫招認自己的罪行,隻說自己喝醉了酒,以為在馬房裡探頭探腦的女子是個從角門偷溜進來的野丫頭,便起了壞心思。
“奉恩公府的角門有護衛守著,怎麼可能讓野丫頭偷溜進來。”師嵐喝了口水繼續說。
馬夫的理由令人懷疑,裴老夫人隻當他撒謊,便叫人動了刑罰,可馬夫卻一口咬定那個理由,裴老夫人覺得不對,便換了個問法,問他為何會相信在馬房出現的華服姑娘是外頭偷溜進府的野丫頭。
這個問題讓馬夫愣了好一會兒,他這人平日裡好酒好色,巷子裡的相好不知凡幾l,但也不會把一個明顯穿著華貴的女子認錯成野丫頭,他呆愣的跪了好一陣後才猛然想起是自己在醉酒時聽人說的。
那人告訴他,馬房裡的偷溜進來個野丫頭,他喝得糊裡糊塗,這才敢借著酒興過去,一把將人抱住。
而那個與他說話的是車夫孫良。
孫良被抓來問話,矢口否認自己曾說過那話,把事情全都推到馬夫身上。
裴老夫人不相信他們,早在審他們的時候,就暗中派人去了他們各自家中搜查,馬夫家一無所獲,孫良的枕頭底下卻藏了一張兩百兩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