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伯釗眼袋淚光,拉著雲三老爺便哭訴起來:“三叔,您總算回來了,母親她還在裡麵,我要進去救她,可他們死死拉著我,我不孝啊!”
長隨再勸:
“侯爺,滿府都在提水救人,您現在衝進火裡不僅救不了老夫人,還得賠上您一條性命。”
雲伯釗大聲斥罵:
“混賬東西!火裡困著的是我母親,便是賠上一條性命又如何,你們給我放開!本侯命令你們放開!”
然而無論他怎麼掙紮謾罵,他身旁的兩個長隨就是死命攔著不撒手,此情此景,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長信侯至純至孝,孝感動天。
雲三老爺急得滿頭是汗,想自己衝進火裡,又被火勢嚇退,見那麼多桶水澆進火海都沒用,不免心急如焚,心道大嫂這回隻怕難逃了。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身影閃至火光前,排山倒海般雄勁的掌風一經揮出,原本衝天極盛的火勢竟生生被分開一條路,在火勢重新合上前,眾人隻覺眼前人影一晃,竟有人衝進了火場之中。
待那人進去,火勢便再度合上,過了大約十幾息的時間,火勢再度從內向外分開,衝進火場的人影掠出,仍舊一派仙風道骨,連衣袍都沒臟半塊。
他開口問:
“老夫人真在裡麵嗎?裡麵並不見人。”
雲伯釗愣了愣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在問他,他踟躕片刻,才對身旁護衛問:
“是誰說老夫人在裡麵的?這位壯士進火場看了,說老夫人並不在內,是不是
在起火時就出來了,吩咐人去府裡找找看。”
宋天闕眉峰微蹙,覺得這位長信侯的表現有些可疑,仿佛對自己親娘在不在火場這件事並不怎麼在意,哭喊呼喚不過是做表麵文章,自己不過說了一句老夫人不在內,他便順理成章的把責任推給了宋天闕,說是他說雲老夫人不在火場內,若宋天闕有所不察,那事後是不是還得背上謀害長信侯府老夫人的罪名?
“大嫂在不在裡麵你不知道嗎?”雲三老爺還算有理智,對雲伯釗質問起來:“她若是出來了,早看見火光趕過來了,還需你派人去找嗎?”
雲伯釗被雲三老爺問得啞口無言,支吾了一陣後,又開始唱他那出‘我要進火場,你們彆攔我’的戲碼,而他身後那些守衛也如先前那般,死死的拉住雲伯釗,不讓他靠近火場一步。
雲三老爺對他此舉恨得牙癢,但大嫂命在旦夕,他沒空跟這假模假樣的東西糾纏,努力冷靜下來問宋天闕:
“宋大俠可確定屋內沒人?”
宋天闕先前進火場,將煙霧彌漫的內屋外屋都查看過一遍,確實沒有發現雲老夫人的身影。
搖頭篤定道:“肉眼所及,確實沒有。”
肉眼所及處沒有……雲三老爺將宋天闕的兩句話重複一遍後,福至心靈道:
“是了,大嫂可能在密室。哎呀,我怎麼忘了這茬兒L!”
他拉著宋天闕說:
“宋大俠,能不能勞煩您再進一次火場,我大嫂可能被困在密室中了,密室大門就在南側書房的書架後,機關是書架上放的兩隻方瓶,左邊的右旋兩圈,右邊的左旋兩圈,密室大門就可打開。”
宋天闕記下機關處,正要揮出掌風,就被雲伯釗拉住:
“宋大俠,勞煩您一定要救出家母,隻要家母平安無事,我長信侯府願傾囊謝過大恩大德,還望您務必儘心搜尋!”
宋天闕對這長信侯的懷疑越發深重,你說他不急吧,他滿口著急,你說他著急吧,他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拉著你反複叮囑,說的還都是大仁大義之言。
什麼請他儘力搜尋,說得好像他剛才沒有儘力似的。
這勞什子長信侯,品性跟他的爵位名號可是一點都不搭。
見他仍不放手,宋天闕冷道:“若你真想我快些找到老夫人,何須這般攔路作態,莫不是想讓老夫人多被燒一會兒L吧?”
彆人對雲伯釗敢怒不敢言,宋天闕卻不在乎,直言揭穿他的嘴臉,讓雲伯釗不得不開阻攔的手,麵皮一抖:
“嗬,宋大俠說笑了。那一切就拜托了,請務必救出……”
宋天闕懶得聽他廢話,立刻如先前那般出手將火勢分開,他再度鑽入火場。
屋內情況比之先前又嚴重了許多,有幾處房梁已被燒塌了幾塊,宋天闕按照雲三老爺所言,頂著煙火,運功閉氣來到南側書房,看見書架已塌了半邊,兩隻對麵而放的方瓶一隻已砸碎在地麵,另一隻也搖搖欲墜。
宋天闕湊近那仍未墜落的方瓶處看了一眼,瓶底有幾股鐵線拉扯,應該就是開啟密室的機關,底部鐵線有斷裂,絕不是被火燒的,倒像是被人故意用匕首匆匆割斷的,就為了破壞機關。
再環首一周,屋內到處有黑色桐油燒過的痕跡,怪不得侯府下人那麼多桶水潑進來,火勢都沒有絲毫減弱,原來是有人在裡麵潑了易燃的桐油然後放的火。
看來有人就是想要了雲老夫人的命,而雲老夫人此刻應該就在密室之中。
可惜密室的機關已壞,不能正常進入,那就隻有……
宋天闕退後一步,對著書架便運起一掌,雄厚的掌力竟生生將藏於書架後的密室大門給轟開了,顯出通往密室的向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