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以前在鄉下老家的時候,二牛媽媽督促他用功讀書,總是說:“二牛啊,你好好讀書,等你出息了,媽享福了。”
他成績好了,他也愛學習,以後肯定有出息,能讓媽媽享福。
是……是他已經沒有媽媽了……
崽崽哭得實在太慘了,方錦繡畢竟是成人了,比較能控製情緒,哭了一會發泄後,慢慢平靜了下來。
景年卻不行,他那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往下落,小短袖的前襟都哭濕了。
哭到後來,嗓子受不住,開始咳嗽,一邊咳一邊哭。
他人看不下去了,輪番的哄。
景年自來是個乖崽,他抽噎著說:“我、我不哭、哭了,是、是我忍不住……哇!”
沒法子了,宗廷攬著他,絞儘腦汁:“彆哭了,哥哥給你買冰激淩?”
景年淚朦朧,哭著說:“我不要冰激淩,我要媽媽!”
要是媽媽能回來,他以一輩子都不吃冰激淩了。
因為媽媽去世的時候他實在太小了,還不太能解死亡的含義,時雖難,生存問題更嚴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開始逐漸接受這件事。
是並不是不傷心了,那些傷痛一直埋在心底,這一刻徹底挖開,頓時疼得天翻地覆。
後來一直到景年哭累了才停下來,嗓子都哭啞了,睛臉頰都哭得通紅,蔫蔫地趴在宗廷肩膀上,時不時抽噎一下。
宗廷抱著他去洗了個澡,又換了身乾淨衣服,往床上一放,耗儘了全部精力的崽崽睡著了。
與此時,奔波了一路的劉雙梅,終於輾轉找到了方家坪村。
這是她小下鄉的地方,地名她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很次她都偷偷攢點東西,給在鄉下吃苦的寄去。
是一到冷酷嚴厲的公公,還有無事也要挑三分的媳婦,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吧,算了吧!
她又不能把閨接回來,一旦讓他們發了,家裡又得鬨一場,日子都不安穩。
唯一一次來看,也隻是到了縣城,匆匆見一麵。
這次來,說不好聽點,是見著孩子有能發達了,倒貼上來的。
劉雙梅心裡頭清楚,所以臉燒得很,起來不好意思。
不來不行!
她安慰自己,她一個媽的,來看望,應應份啊!
到了縣城的時候,她還意休整了一下,找人討了點水,把手帕打濕了,擦乾淨手和臉。
實家裡在也不差對吧,子從分廠掉到總廠,把一家子都帶去了京市,也算是改了門戶了。
收養的那個姑娘,能讀上大學,她閨肯定沒少下力氣。
孩子都養出來了,不認也不能,往後要是能教教濤濤鵬鵬他們,說不定家裡還能再出幾個大學生。
是……唉……
也不知道閨還記恨不記恨她哥哥嫂子,年那事,確實是她子媳做得不地道。
年郭愛民剛接了父親的班進廠工人,聽著風光,實進去了隻是學徒工,一個月隻有十幾塊錢,還得鞍前馬後的伺候師傅。
偏他分到的師傅性子孤拐,不愛說話也不好討好,郭愛民打了好幾個月下手,什麼都沒學會。
該學的沒學到手,考核不了,一直是學徒工,定死了。
他覺得這日子苦不堪言,一心找機會換個師傅。
恰好他學馮紅衛看上了他妹子,苦追良久沒有結果。
羅愛英心疼男人,出了個主意:家裡人勸是勸不動郭慧雯,要是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不怕郭慧雯不答應。
為了自己的前途,郭愛民答應了。
郭慧雯怎麼也不會到,親哥會把她給賣了。
那天劉雙梅強行帶走,公公壓著,子媳左右勸著,她一路走一路抹淚,是最後也沒回去。
郭仁一如既往的沉默,他爸還活著的時候,慣來如此,他隻要聽話好了。
後來不知道誰給開的門,事沒成。
劉雙梅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又或者是他什麼心情。
她知道對哥嫂生了怨,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都這麼些年了,劉雙梅著,要是小能不記仇了好了,兄弟姐妹和和睦睦的,好。
到孩子們和諧相處的場景,劉雙梅不由露出點笑來。
她看見村頭大樹下,幾個村人正在閒聊,一個睛紅腫的人圍在中間。
劉雙梅連忙走去,客氣問道:“老鄉,請問郭慧雯家怎麼走?”
“郭慧雯是哪個?”一個大娘茫道:“我聽著名字有點耳熟。”
紅睛人盯著她:“你找她做什麼?”
劉雙梅盯得有些難受,呐呐道:“她是我閨,我來看看她,看她得好不好……”
紅睛人突笑了,往後山墳地方向一指:“她在那呢,你去看吧!”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