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藥草其實也不是新祭司讓她采的,祭司還病著呢。
這是河根據自己往年的經驗,帶著采集隊的獸人們采集的,老祭司還活著的時候,每年都會要這些藥草,要很多很多。
因為到了葉子變黃,還有下雪的時候,這些藥草就尋不著了,到時候如果有族人受傷,隻能用攢下來的藥草。
河擔心著從上任起就沒怎麼好過的祭司,沒注意到幾個少年獸人偷偷溜出了采集隊伍。
石被其他幾個獸人少年簇擁著,腳步遲疑:“我們去不好吧……”
一個黃卷毛的矮胖獸人少年說:“有什麼不好?我們隻是去看看。”
這個獸人少年叫毛,他的獸形有點像旱獺,但是毛比旱獺長,體形也大的多。
可惜他們這一族都不太擅長戰鬥,就算毛長大成年,也進不了狩獵隊。
石咕噥道:“廷會生氣。”
褐色頭發的獸人少年猛不屑道:“你膽子真小,跟岩一點兒都不一樣,你們竟然是同一個阿媽。”
他的名字跟狩獵隊的隊長猛一樣,對於沒文字沒文化的獸人來說,給孩子取名字重複,再正常不過,尤其是一些寓意好的名字。
這種重名的情況,在紅發獸人猛長大之前,如果部族裡彆的獸人提起猛,當然是那位狩獵隊的勇士。
等他長大了,如果他不英勇不厲害,彆人提起他,也隻會說“褐毛的猛”“弱小的猛”“另一個猛”。
哪怕他其實並不弱小,可隻要他沒有那位廣為人知的猛厲害,他就是“弱小的猛”。
少年獸人猛不想要這些前綴,他迫不及待想變強,想展現自己。
石被猛懟了一句,怏怏垂下頭。
他和岩確實是一個阿媽肚子裡爬出來的,甚至岩比他還小,他是兄長。
但他從小就沒有岩膽子大,獸形也沒有岩大,阿媽說,這是因為他出生的時候不好,沒有足夠的食物,所以他長得沒有岩好。
哪個獸人少年心裡沒點兒夢想?進狩獵隊,狩獵最大的獵物,分最多的肉,就是他們最大的夢想。
以前他們想趕快長大,長大後就能去參加狩獵隊的選拔,可廷的出現,打開了他們的思路。
還能這樣?
廷被破例選進狩獵隊,這大概是所有獸人少年心□□同的想法。
但他們又沒辦法不服氣,因為那隻長牙獸出現的時候,他們都在場,但沒有一個人有廷的勇氣,即便有同樣的勇氣,他們也沒有能力殺死那隻長牙獸,更多的可能是被長牙獸刺穿肚子,挑死在它的長牙上。
然後廷就順理成章,破例進了狩獵隊。
他不用再參加任何考核,那隻躺在他腳邊的長牙獸,就是最好的考核成績。
廷阿爸阿媽早亡,但他跟這些同齡的少年獸人都不怎麼親近,以前猛、毛、岩他們也不愛搭理廷,覺得他太裝,跟個雌性一樣,動不動就泡水裡,把自己一身皮子洗得白亮亮。
現在他們崇拜著廷,向往成為他,想跟他親近又不得其法。
石的話引起他們的好奇,這些少年獸人們生出好奇心,想去看看廷養的崽。
那麼厲害的廷,突然想養崽,一定有他的原因。
幾個少年獸人結著伴,仗著人多勢眾,廷不在他的洞裡,才踩著亂石路,找到廷的山洞。
一上去,幾個少年獸人就長大了嘴巴。
毛看著堆放在有遮擋的石台上的大塊肉,還有長角獸碩長的獸腿,口水直接淌了出來。
好多肉,好多好多肉,廷竟然有這麼多沒吃完的肉。
其他幾個獸人少年比他好不到哪去,個個肚子叫得山響,口水直流。
“那就是廷抓回來的短角獸。”石指著拴在石台一邊的短角獸小聲說。
短角獸跟長角獸長得很像,但短角獸有兩個短角,長角獸隻有一個角,卻又長又凶,短角獸體型跟長角獸也沒得比,連長角獸幼崽都比不上。
即便如此,石台上拴著的這隻長角獸,獸形也比黑狼石的獸形大。
他滿心羨慕地想,不知道廷是怎麼把這隻短角獸活捉回來的,如果他也有這個本事就好了,可以養著,一天割一塊肉吃,還有新鮮的血喝。
“廷養的崽子呢?”
獸人少年們流夠了口水,忍著饞移開視線。
這是彆的獸人放在洞裡的肉,而且廷還是狩獵隊成員,如果他們敢趁著廷不在吃他的肉,就算廷殺死他們,族裡也不會管。
“對啊,廷的崽子呢?”幾個獸人少年伸著脖子,在洞口探頭探腦。
似乎是聽見洞口的動靜,洞裡傳來細碎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小動物在活動。
主人不在,他們不能隨便進人家的洞,獸人少年們都蹲在平台下麵的石頭上看著。
過了一會兒,一隻巴掌大的小崽子,一身雪白的皮毛,四肢短短,尾巴也短短一簇,圓滾滾的小身子一扭一扭,連滾帶爬地從洞裡跑出來。
崽崽腳步輕快,像是在迎接誰,看見空蕩蕩的洞口,小崽子明顯愣住了,緊接著看見了石台上露出的幾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