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熏肉是趙羽茜弄了個木頭架子,掛在火塘上麵熏烤了不知道很久很久的一塊肉,摸著已經硬得跟石頭一樣,熏烤乾了所有水分,梆硬,彆說吃了,可以拿來當武器。
“我放了幾天了。”趙羽茜說:“最起碼現在沒有壞,我們可以在它壞之前將它們吃掉。”
她在努力勸說力不要將所有獵物全部分下去,留下一部分用來集體製作熏肉,儲存起來,等到雪季缺食物的時候作為儲備糧分給族人們。
這要打破部族一直以來的食物分配製度,趙羽茜想好了很多說辭,然而力隻是拿著那塊熏肉看了看,嗅了嗅,便點頭答應了。
“好,少分一些肉,做熏肉。”
趙羽茜:“啊?”
就這麼答應了?
力繼續研究那塊硬邦邦的熏肉,甚至拿起來咬了一口,費勁兒地啃下一塊,吃得直皺眉:“比凍肉還硬。”
雪季的時候,他們狩獵到的獵物如果不儘快吃掉,就會迅速凍硬成一坨,吃肉像在啃冰塊,非常考驗獸人們的牙齒。
很多獸人幼崽咬不動這種肉,隻能靠阿媽咬碎了吃一點兒含著冰渣的肉糜。
這個熏肉,因為趙羽茜熏得太久,幾乎把所有水份都熏烤乾了,不光硬,還韌。
但獸人永遠不會嫌棄食物,不管是什麼樣的食物,如果把肉弄得跟石頭一樣硬就能保存到雪季,所有獸人都願意為此付出努力。
不好吃沒關係,能吃就行。
力簡單的答應了趙羽茜,又簡單的舉著那塊熏肉跟族人們解釋了一下,然後就宣布今天的獵物少分一些,明日繼續去狩獵。
其他獸人也輕易接受了力的說法,他們腦子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力說是為了儲存食物,他們就都信了,獸人們習慣了聽從族長和祭司的話。
趙羽茜壓力頓起,她的族人們也太單(好)純(騙)了,以後她可得注意一點兒,不知道有沒有彆的獸人部族,不要讓族人們彆彆的獸人給騙了。
不過他們今天的獵物本來就特彆多,留下一頭小的長角獸製作熏肉,剩下兩頭大的依舊能讓所有族人分到足夠吃飽肚子的肉。
趙羽茜則領著沒有參與狩獵的族人們熱火朝天地乾起來,砌更大的火塘,伐木搭一個大的熏肉架,獸人們力氣夠大,哪怕是被狩獵隊淘汰不錄的,放在現代社會,個頂個的大力士。
技巧上他們或許有所欠缺,但隻要趙羽茜說清楚怎麼做,力氣活兒他們做得飛快,個個都不偷懶。
宗廷領完自己分的肉,叼著崽崽要去河邊洗澡,景年有點兒想看族人們挖火塘,熏肉架子他看趙羽茜搭過一個小的,還幫忙叼木頭了呢,雖然被絆得滾了好幾圈,但……但老師說了,他幫忙了的!
不過他更想跟哥哥一塊兒,沒多猶豫,就選擇了宗廷。
宗廷外出狩獵,剛又拖了肉回洞裡,嫌棄自己身上不乾淨,叼著崽崽跳進平日洗澡的小河,頓覺愜意。
崽崽進了水裡,也覺得快活起來,他會鳧水,經常被宗廷叼來河裡洗澡,洗著洗著就會了。
隻是他年紀小體力不足,遊不了多大一會兒就覺得累,要麼趴在宗廷身上休息,要麼咬著宗廷的毛借力,四肢撲騰著慢慢遊,反正泡在水裡是舒服的。
這條河說是小河,是相對大河而言,其實一點兒也不小。
景年進了水就活泛了,先遊著玩了一會兒,很快被水裡的魚吸引了注意力。
那魚比他身子還長,他仗著有宗廷在,嗷嘰叫著撲過去要抓魚。
他一個陸生的崽崽,平地上走還能摔,指望能在水裡抓住大魚,實在是錯估了自己的實力。
崽崽一頭衝過去,大魚身子一扭,跑了。
崽崽又撲過去,大魚身子一扭,一尾巴拍了崽崽一臉水。
崽崽氣得大叫,冰藍色的大眼睛裡滿是憤怒,堅持不懈地朝大魚撲過去。
大魚再一扭,又要拍水,一道黑影閃過,利爪劃破肚腹,大魚已經翻過身子,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崽崽撲住。
崽崽凶猛地叼著大魚,努力往宗廷身邊拖,驕傲地挺起小胸脯。
黑色巨獸垂下頭,暗紅的眼眸溫柔如水,他舔了舔崽崽濕漉漉的毛發,小家夥兒將自己的“戰利品”往岸邊推去,翻過身仰出肚皮,舒舒服服讓哥哥給他舔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