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賺到的錢還剩下一些,蘇醉都讓小河拿去捐了,當然捐贈的對象都是蘇醉審查過確定是急需幫助的人。之所以讓小河去做,也算幫它積攢功德。以後,她若離開了,這些功德也能護佑小河餘生順遂。
小河對此並不知情,隻當是大佬人美心善,它是老老實實的操作員小弟罷了。
一下午很快就過去,小工具人兢兢業業把破敗的小閣樓打掃一新,牆壁雪白得如同剛粉刷過一般,屋裡通著清爽的風,牆壁上的黴斑都處理得乾乾淨淨,屋子裡也沒了黴味兒。就連在廚房的果蔬都切得整整齊齊。晚飯都不用小河操心了。
兩隻工具人被蘇醉收好,用過晚飯後,手機充電,小河進去符內空間休息,蘇醉躺在床上睡覺。屋外有結界守護。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穩妥。
午夜時分,睡在床上的人眉頭微蹙,身體掙紮著想動彈一下卻絲毫沒有反應,似乎被困在了夢靨中。
滔天的洪水從四麵八方襲來,巨大的浪花甚至蓋過山脊。家畜、人、房屋甚至是山脈都在一瞬間被淹沒被衝散,連哀號聲都沒機會發出來。入耳的皆是震耳欲聾的滾滾水聲。但那些被吞噬的生靈無一不在蘇醉的心頭狠狠地刺下一刀。
蘇醉站在萬山之巔,垂目看著眼前的世界在一點點的崩毀,任憑洪水肆虐她卻仿佛被定住一般無動於衷。
她是想動的,但她的手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捆住了,根本無法動彈,連最基本的指訣都掐不出來。風吹著她的衣擺、撩動她的發梢讓她看起來像冷眼睥睨世間的美豔妖物。
周遭傳來低聲地咒罵聲,罵她為什麼不出手?明明隻要她出手就可以拯救蒼生!罵她沒良心,被供養卻從不回報!罵她徒有虛名,什麼小祖宗明明就是個禍害!
越是這樣,蘇醉越想掙脫束縛,她要證明自己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種人,她是心係蒼生的,她也憐憫每一個生靈,此時她的心內也如同他們一樣百感交集、千瘡百孔。可她就是做不到。
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蘇醉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閉上眼睛假裝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她自欺欺人地想閉上眼睛災難就不存在了!一切災難都會消失!又或者她死去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突然,蘇醉的肩膀一沉,一雙手緊緊地扣住她的雙肩,一道冰冷的聲音帶著怒意在耳邊響起,“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
是誰?沒等蘇醉睜開眼睛去看對方是誰,胸口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重心不穩,她一個趔趄向後栽倒,跌入了洶湧的洪水之中。
“啊!”窒息感的壓迫下,蘇醉憋在嗓子裡的怒氣終於發泄了出來,緊接著她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還在那間小閣樓裡,一切都是一場夢。
還好,隻是一場夢。
一場噩夢,驚魂未定,蘇醉還喘著粗氣,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嚇得她一激靈。側頭看去發現竟然是小河蹲在她的床邊,兩隻半透明的手握著她的手掌,擔心都快從眼睛裡溢出來了。它胸口那朵血蓮花緊張地蜷縮在一起。
“大佬,你還好嗎?”小河見蘇醉轉醒,忙問道。
它忘了蘇醉還沒回過神,甫一出聲嚇了蘇醉一跳,被它握住的手掌倏地握緊,肉眼可見靈體的手都被捏到變形。小河連忙壓低聲音儘量讓蘇醉放鬆,“是我,我是小河。彆怕,我在這兒。”
聲音溫柔得可以掐出水來,邊說它還邊輕輕拍打蘇醉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看起來非常可靠且充滿了安全感。
“你怎麼……”蘇醉依然警惕地看著小河,真不怪她,小河頂著一腦袋的泡沫,披著寬鬆的睡袍,左肩的睡袍還有些歪斜,睡袍底下圓潤的肩膀隨時呼之欲出。
“剛才你喊得好大聲,好嚇人!”小河解釋道,它本來想說你喊得那麼慘我很難袖手旁觀,但總得給大佬點麵子不是。
就在剛才,小河本來在自己的小空間洗著泡泡浴,聽著流行歌曲,溫馨的氛圍突然被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破。
叫聲太過淒厲,嚇得小河差點從浴缸裡跳出來,聽聲音就知道是蘇醉。
蘇醉除了人美之外聲音也具有很強的辨識度,冷清中有點奶味兒,奶味兒中帶著點霸道。小河可不敢當著蘇醉的麵這麼說,但它心裡已經給蘇醉定義好了,蘇大佬就是一個奶裡奶氣的霸道禦姐。
大半夜的,蘇大佬突然發出慘叫聲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小河來不及多想,扯上浴袍隨便裹在身上就衝出了符內空間。彼時,蘇醉還在夢靨中,表情痛苦地在床上掙紮著。最恐怖的是她本來平放在床邊的手突然彈跳起來仿佛被什麼支配了一般朝著自己的咽喉處招呼。
小河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讓蘇醉傷害到自己,它想都沒想就一把握住了蘇醉的手,還不停地喊著蘇醉的名字,“蘇醉!你醒醒,你做惡夢了!你醒醒!啊~好痛!”蘇醉的手上散發出極具攻擊性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