齷齪人的首領從見到那閃耀著寒光的大砍刀的時候, 便覺得這仗怕是難打了,他們在東夷和殷商邊境線上,過了許久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根本不事生產, 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生產,有什麼想要的想玩的, 搶來便是!他們才不管什麼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隻想著此時此刻他們儘興了便好!
不過都是些孱弱的羔羊罷了, 便是守軍有些難纏,也絲毫不慌, 畢竟他們獲得的, 可比付出的多太多了!
圈養羔羊, 讓羔羊為他們付出一切, 最後再將羔羊連皮帶肉地利用乾淨, 簡直是太妙了!
哪怕知道殷都那邊來人了,他們也絲毫不怕, 不過是再戰一場罷了,這殷都來的羔羊, 怕是更加膘肥體壯, 油水充足啊!
可沒想到,這次卻著實是碰上了硬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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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得節節敗退、懷疑人生的時候, 齷齪人心中是一萬個黑人問號。
不是所有人都說,殷都的軍隊,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戰力近乎於無嗎?如今怎會變得如此難纏?!!
探子這是何處打探來的消息?錯了!全都錯了!殷商軍隊的戰力,竟然恐怖如斯, 直教人心頭發慌!
而殷商軍人手中拿著的,又是哪裡來的神兵利器?
那閃著凜冽寒光的長刀,是從未見過的材料打造而成,幾乎看著就叫人屁滾尿流,更是從未見過的形製,被眾人耍得獵獵生風。
那些英武的殷商軍人,用這長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斬斷那些精製的優良甲胄、盾牌,殺敵更是宛如是砍瓜切菜一般的輕而易舉,更彆提兩軍相交之時,那些殷都的士兵簡直吊打齷齪人,簡直稱得上是一句亂殺!
那些殷商軍人,也不知吃了些什麼,不知是怎麼長的,一個個虎背熊腰,英姿勃發,麵對惡名在外的齷齪人,竟然半分懼怕的神色也無,反而一個個戰役蓬勃,甚至那湧動著蓬勃戰意的堅毅雙眸,叫齷齪人看上一眼,都會覺得無比膽寒!
殷商軍隊,何時有了這般煥然一新的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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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夷土著之中,一個經常和殷商人打交道的貨物販子被齷齪人強拉去做了探子,負責給齷齪人描繪殷商的各項狀況。
好在那人的語言天賦不錯,對著齷齪人嘰裡呱啦帶著口音的話,倒還能聽得個七七八八,因而暫且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如今這人趁亂跑了,也就沒想到這齷齪人發現如今的狀況和他說的簡直沒有半分關係之時,是何等的勃然大怒,不過,這可不是這販子的錯,實在是殷都的軍人,最近實在是變化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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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地處中原,所以多有人覬覦,足以稱得上一句群狼環伺,駐守邊境的士兵幾乎全是精銳,作戰能力極為出色,東夷異動頻頻,所以,處於東夷和殷商交界線的諸位士兵,更加是個中翹楚,但即便如此,他們隻能拚儘全力,卻仍舊隻能和齷齪人打個平手。
得知殷都來了軍隊支援,駐守在此地的土著先是覺得心頭熨帖,但很快,又覺得這些人來此,怕是隻能算得上是來送死的,畢竟,殷都地處殷商腹地,一直沒什麼戰事,從殷都來次的軍隊,怕是很長時間沒有打過仗了,經驗怕是萬萬比不得他們這些常年征戰的人。
而他們這些常年征戰的人尚且被齷齪人打成這樣,又何談是殷都來的新兵蛋子呢?
卻沒想到,當殷都來此的軍隊,遠遠地列陣而來時候,那整齊劃一的步伐,那陣勢滔天的軍令,那蓬勃而來的戰意和殺氣,簡直要讓他們這些友軍看著都覺得聞風喪膽。
而殷都眾人手中拿著的兵器更是前所未有的神兵利器,從未見過的寒光四射,從未見過的形製,耍起來簡直獵獵生風,叫人膽寒。
離得再近些,守城的人發現,殷都來的眾人,全都肌肉遒勁,精神麵貌極為出色,每個看上去都是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的好手!
這……不過一段時日未見,殷都軍隊,竟已然發展到了這種恐怖如斯的境地了嗎?
不過,既然是友軍,那對他們來說便是好事,這下子,齷齪人怕是討不了好了!
“開城門!殷都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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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打得比想象中順利很多,還沒來得及使用火藥,齷齪人便已經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了深山之中。
齷齪人留下了小股部隊死戰,大部隊則瘋狂逃竄,殷都眾人追擊之時,圖南用鐵蒺藜擾亂了齷齪人的撤退節奏,本可以趁亂將齷齪人一網打儘的,但圖南見勢不對,卻製止了眾人的追擊步伐。
亡命之徒,籠中困獸,怕是會死戰,而圖南,並不想讓殷商士兵為齷齪人喪生。
灌鋼法和百煉鋼技術鍛造而成的神兵利器讓此戰勝券在握。
圖南拿出的鐵蒺藜更是叫眾人歎為觀止。
眾人本以為,圖南突然拿出鐵蒺藜這個大殺器,是想要將齷齪人的撤退道路封死,卻沒想到,圖南似乎另有圖謀。
從殷商跟來的眾人,對圖南的決策沒有什麼異議,畢竟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們,要是和圖南反著乾,那最後被打臉的,肯定是他們自己,所以,即使不知道圖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眾人還是同意了圖南的暫緩進攻的決策。
但駐守在當地的土著官員卻對於殷都軍隊竟然是由一個女人發號施令感到無比的震撼,甚至覺得,這是對他一個堂堂總兵的侮辱:“女子怎可上戰場?何況,這明明就是追擊齷齪人,並將他們一網打儘的大好時機,為何要停下?”
圖南對於這個一身大男子主義氣概爆棚的總兵也沒什麼好感,當即表示:“此戰我的目標是讓殷商軍隊不傷一兵一卒,大獲全勝,傷了一個、損了一個,都是大過,你不心疼你的兵,我心疼我的兵!不過是多花些時間,多費些功夫,就能護住兵卒的命,我覺得值得!”
那總兵還想要反駁:“這深山是他們最後的據點,易守難攻,不費一兵一卒,大獲全勝,簡直是癡人說夢!打仗哪裡有你想象的那樣輕易?勝利,就是要靠屍骨和血肉堆積而成的!”
圖南對於他的看法不置可否,嗤笑一聲,不再回複他,那總兵感到自己被輕視了,當即目眥欲裂,幾乎要窩裡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