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好好飛著,下一秒就緊急降落,降落來得毫無緣由,被嚇了一跳的陳鄰緊緊抓住徐存湛衣領,看見他側身似乎躲開了什麼東西——
剛剛從徐存湛身邊擦肩飛過去的東西,一扭頭又飛了回來,是個方臉和尚,穿得略寒酸,左手拿木缽,右手持一根暗色長棍,折身對著徐存湛就打了過來。
他們交手很快,陳鄰看不清楚,感覺就是自己眨眼的瞬間,長棍與木劍已經撞著交鋒了十幾個來回;徐存湛穩穩落地,那和尚倒飛出去,一頭撞上石橋,整個人嵌進橋裡。
徐存湛反手把木劍插回背上,沒紮起來的頭發順滑的又沿著肩膀下落。
陳鄰拂開沾到自己臉上的白發,好奇:“那是誰?你認識的嗎?”
徐存湛:“陳姑娘沒看清?”
陳鄰沒跟上他的腦回路,茫然:“啊?”
徐存湛語氣惡劣:“此人剃了個光頭,是個禿驢。”
“……”
不,重點顯然不是這個。
那和尚生命力頑強得驚人,自己又從石橋裡爬出來了,拍拍胸口灰塵,跟沒事人似的再度走向徐存湛和陳鄰。
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那衣服本來就寒酸,還是單層,上衣一破,肌肉紮實的大膀子和胸肌都露了出來。
陳鄰想吹口哨,但是看了眼和尚的膀子,忍住了,往徐存湛衣領後麵縮,假裝自己隻是個掛件。
她想裝死,但和尚卻先笑容燦爛的對她打招呼:“這位女施主——善哉善哉,我一見施主便覺我們緣分不淺……”
和尚的話還沒有說完,徐存湛抬手隔空一敲,和尚再度倒飛出去。
能看出來這次摔得比較嚴重,因為他撞上那座石橋後不僅撞塌了石橋,甚至還去勢不減的直接撞進河裡,濺起三米高的巨大水花。
陳鄰吸氣:“不會死人吧?”
徐存湛嗤笑:“他長壽得能把你曾孫子送走。”
陳鄰:“你認識的人?”
徐存湛麵上帶出了明顯的不快:“迦南山的禿驢,我和他們關係很差,你以後也離他們遠點。”
陳鄰連忙拍著自己胸脯保證:“你放心!我這人說話算話,朋友討厭的人就是我討厭的人,我絕對不和他們玩!”
徐存湛側過臉,瞥她,蓮花眼半抬,要笑不笑——陳鄰伸出圓手,認真:“我發誓。”
徐存湛:“信了,陳姑娘若違誓的話……”
陳鄰:“——懲罰言出法隨?”
徐存湛輕笑,歪著腦袋:“我會雷擊術。”
陳鄰:“……”
懂了,人工降雷。不愧是你啊徐存湛。
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個和尚又跑過來了。但這次他破破爛爛的衣服外麵披了件黑色禪衣,雖然衣帶鬆散隨意的係著,但從外觀上來說確實要比剛才那副衣冠不整的模樣好了許多。
但那件禪衣沒有遮住的胸口,卻露出一片新鮮的,剛被燒得焦黑的皮膚。
這次他沒有和陳鄰打招呼了,而是睜大眼睛驚奇的盯著徐存湛。
徐存湛抬手,手掌蓋住陳鄰,不悅的回瞪。
和尚:“蓮光,你最近是不是乾壞事了啊?”
徐存湛嘲諷:“怎麼?想跟我取經嗎?”
和尚搖頭,目光又落到徐存湛脖頸上,然後往上,眼睛誠摯的注視著徐存湛:“你身上綁著他人的因果線,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做什麼了?”
徐存湛回答得言簡意賅:“關你屁事。”
和尚又看向徐存湛的手——他掌心底下藏著陳鄰。
徐存湛空餘的另外一隻手又要抬起來揍和尚,和尚連忙後退了好幾步:“你可彆用火靈力了,你那靈根用多了不是你自己也難受?好吧好吧,你不肯說就算了,我不問就是。”
“鷂城你去了嗎?那邊的惡習很不好,我本來想幫她們的,但是城主一直不讓。”
“我又不是你,自然什麼事都能做好。”徐存湛嗤笑,下巴微抬睨他,諷刺拉滿。
陳鄰被他捂在手掌心裡,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光聽他這樣說話,陳鄰都很怕他會被打。
雖然那個和尚看起來打不過他的樣子。
和尚並沒有因為徐存湛的嘲諷而生氣,隻是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既然你去做了,那我就能放心離開這附近了。”
“你放心,以我們從小到大的交情,你身上的因果線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