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就當自己當年生的是塊死肉,不是你,我就當自己沒你這個女兒就是。我還落得清靜。”
“哪裡曉得,你這不聲不響的,忽然就回來了。眼瞅著就要到年關了,你回娘家空著手不說,還有臉問老娘借糧食!”
“你真當我該你的啊?”
“我告訴你。彆說如今家裡是沒糧食,我就是有糧食,我也不借給你!”
“你自己算一算,算上我和你爸兩個老的,你兄弟這家裡頭上上下下的,有多少口人、多少張嘴巴,在等著吃飯。還有你兩個小侄兒。”
“說是你小侄兒,可你自己該知道,他們兩個如今多大了,眼瞅著二十出頭,到了該說人家的歲數了,因為家裡窮,連個相看的對象都沒有!你這個當姑姑的,不說想法子幫忙尋摸尋摸,再想法子貼補貼補,你還跑來挖他們嘴裡的糧食?”
“趙翠芬啊趙翠芬,你究竟要不要臉了?你究竟還曉不曉得害臊啊?”
趙翠芬很像轉身就走的。
可惜,家裡等米下鍋,村子裡但凡能說上兩句話的人家,她都去試過了,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在村長哪裡借到一碗碎苞穀一碗米之外,真的是一粒米都沒借到。
大冬天的,又下了雪,想挖點野菜來混著吃都不行。每天她簡直是數著米下鍋,熬一鍋清得能照見人影子的稀飯,還要被雲有糧先撈走大半的飯粒,送進雲水生的肚子,她這個乾活的人倒是隻能混個水飽,肚子每天都餓得呱呱叫,搬點草都累得慌,今天她真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才到娘家來借糧的,自然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