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還嫌不夠——
眼見韓鼐屈辱的道歉,顧傾城卻蹙著眉頭,糾正韓鼐的措辭,“大公子,您的稱謂不對!”
“我們家夫君是世子,雖然您是長兄,但也不能不講規矩。”
韓鼐猛地看向顧傾城,那目光,有驚詫,有羞惱,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憤懣。
就是韓晏,也忍不住黑了臉。
這周氏,怎麼沒完沒了?
還有,世子是個什麼情況?
在他的心裡,繼承人隻有韓鼐一個。
想當初,他的父親老鎮北侯陣亡,韓家軍群龍無首。
他貿然去軍中,一沒有資曆,二沒有戰功,那些彪悍的老將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還是靠著北疆當地的豪族,韓晏這才勉強在北疆站穩腳跟,繼而徹底掌握韓家軍。
韓鼐的外祖父,就是幫助韓晏的豪族族長。
而在韓晏與這位老族長合作的時候,商定的第一個條件便是:下一任的韓家軍統領,必須有豪族的血統。
所以,韓家的繼任者,必須是、也隻能是韓鼐。
韓鼎這個世子,不過是他丟給朝廷、丟給老皇帝的人質。
韓晏從未當回事兒。
偏偏,他可以在心底否定韓鼎繼承人的身份。
但他卻不敢公然說破。
畢竟,這裡還是京城,而韓晏也還沒有做好準備。
他、隻能忍著!
想到這裡,韓晏也跟韓鼐一樣,萬分的憋屈。
衛氏還跟著起哄,“對!周氏說得對!二郎是世子,聖人欽封的。”
“以往家裡都叫習慣了,我看啊,就該從上到下的都改過來。”
“選日子不如碰日子,今天就從大郎開始吧。”
“國公爺,您說是也不是?”
衛夫人眉眼都是笑,她看向顧傾城的目光也十分慈愛。
哎呀,她對這個兒媳婦,真是再滿意不過。
雖然身子骨差了些,雖然出身不夠高貴,但勝在她對二郎的一片心啊。
韓鼐扭頭看向韓晏,眼睛紅紅的,有委屈,更有憤懣!
韓晏握緊椅子扶手,那力道,幾乎要把純實木的家什捏碎。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沒錯!二郎是世子,確實要講規矩!”
韓鼐:……
嗓子眼裡傳出鐵鏽的味道,韓鼐心不甘情不願的喊了句,“世子,對不住!”
韓鼎愈發暢快了。
他發現了玩遊戲的另一種樂趣!
一對新人的敬茶禮就此結束。
韓鼐踉踉蹌蹌的走出正堂,還不等走下台階,就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
但,即使吐了血,韓晏也沒有“心軟”。
而是火速命人安排了馬車,拉著韓鼐第一時間出了京城。
衛氏看到韓鼐如此狼狽的模樣,樂得眉開眼笑。
她天真的以為,韓晏對韓鼐也不是那麼的偏愛。
隻是,還不等她高興太久,宮裡的內侍就跑來傳達老皇帝的口諭:罰韓鼐閉門思過,還給他找了位當世大儒做先生。
韓晏“感激”的代替兒子接了聖旨,然後“誠惶誠恐”的表示:
“臣已然將韓鼐打發去了西北,讓他從小卒做起,早立戰功,將功補過!”
所以,老皇帝的口諭有些晚了,韓鼐早就出了京畿,一路朝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