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繼業偏心原配所出的嫡長子,不但花重金送他去留洋,還為了把家產都留給他,而故意汙蔑我。」
「嗚嗚,民婦從未想過謀奪李家的財產,李繼業卻心生歹意,竟指使家中的下人陷害我。」
「我的父親,乃前清的舉人,我顧家世代清白,我從小亦是讀過女戒、烈女傳,讀過聖人經典的人,民婦雖未婦人,卻也懂得禮義廉恥!」
「偷人?李繼業竟誣陷我與人私通!他還汙蔑我兒李耀宗是野種!」
「大人,小婦人敢發誓,我顧氏若真的偷了人,還生下了野種,就讓小婦人天打五雷轟,不得善終!」
顧傾城哭哭啼啼的說了一大堆。
馬大膽滿臉憤然,似乎真的信了她的話,「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
怎麼還有男人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
至於偏心,嗬嗬,男人直接偏心就可以,又何必「自汙」?
不過,事實是什麼,並不重要。
馬大膽想要的,是敲詐李繼業的機會。
就是周知縣,聽到顧傾城的這番話,也忍不住眼冒金光。
好機會!
真是大好的機會啊!
李繼業成了被告,不管是不是誣告,隻要周知縣擺出一副「秉公辦案」的模樣,李繼業就要給他送錢。
嘿嘿,輕則幾百塊大洋,若是再厲害些,索要幾個鋪麵,也是可以的。
他們的衙門,素來都是朝錢開的。
甭管有理沒理,甭管冤不冤屈,先把銀子拿來。
「小婦人真的沒有貪戀李家的財產,我隻想要回我的清白。」
顧傾城抬起頭,一雙紅腫的眼睛看向馬大膽,「且我兒耀宗是李家唯二的男丁,李家的財產,理當均分給兩個兒子。」
「大人,您若幫小婦人母子主持公道,小婦人定會重重答謝!」
比如,把從李家分割的一半財產,三分之二都「孝敬」給對方。
而對方能夠從李家索要多少財產,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禍水忍不住了,「啊啊啊,執行人,你太壞了,你怎麼能害人?」
「我怎麼害人了?」
顧傾城卻並不認為自己壞。
原主有沒有偷人,這個一時不太好說,畢竟她被人捉女乾在床。
但,李耀宗的身世,絕對沒有問題。
那時的顧三娘,還沒有在李家站穩腳跟,她根本就沒有能力,也不敢造假!
再者,就算顧三娘厲害,真的生了個野種,那也
是人家的本事。
作為宮鬥、官場的雙料冠軍,顧傾城從來都相信「勝者為王」的道理。
至於對錯,嗬嗬,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
禍水:「你怎麼沒有害人?你故意跑來誣告李繼業,就是為了勾結狗官,謀奪人家李家的財產。」
難怪顧傾城看不上刺繡、畫畫等賺錢的營生呢,合著她喜歡做「無本的買賣」。
這是不對的,既不道德,也違背法律!
「李耀宗是不是李家的兒子,我為兒子爭取一半的家產,這不對嗎?」
顧傾城開始狡辯。
「還有,亂世之中,李繼業不說低調,居然還自稱什麼首富。」
「嗬嗬,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那些軍閥、貪官:我有錢!我是肥羊!快來宰我啊!」
顧傾城覺得,就算沒有她來算計,李家也保不住家產。
一個弄不好啊,還會被這些軍閥們弄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顧傾城先幫李家破個財,興許還能躲過被滅門的劫難。
禍水被氣笑了,「合著照你這麼說,人家李家還該謝謝你?」
顧傾城忽然問了句,「後續的劇情中,有沒有提到李家的下場?李家這個縣城首富,就真的沒有引來旁人的覬覦?」
禍水卡殼了。
顧傾城隻能看到故事簡介,並不知道後續的劇情。
禍水卻知道。
在原劇情中,穿書女反手坑了惡毒婆婆顧三娘之後,就收拾了自己的嫁妝,偷偷離開了李家。
縣城的知縣周某「利用」小軍閥馬大膽,督促李繼業樂捐。
李繼業元氣大傷。
緊接著,土匪綁票、賭館煙館做局,李繼業敗光了家產。
最後,他終於打聽到了兒子李耀祖的下落,帶著僅剩不多的家人,跑去魔都投奔李耀祖。
換了地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虐渣打臉。
當然,被虐的始終都是李家的一群極品,他們都成了穿書女主成功路上的惡毒炮灰。
「那、那你也不能害人啊。」
禍水有些結巴。
它的三觀提醒它,就算李家真的保不住自己的家產,也不能由執行人來做壞人啊。
「為什麼不能是我?我可比貪官、軍閥和山匪什麼的更有資格。」
「彆忘了,我兒子是李家的種兒,他繼承李家的財產,天經地義!」
顧傾城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還是那句話,沒有絕對的對錯,隻有她夠不夠強、能不能成功。
隻要成功了,她就是勝者!
「而且,李家就真是什麼良善的好人家?他沒有欺壓過貧苦佃戶?」
顧傾城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借口,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財貨的積累,從來都不是乾淨的、公平的,總會擦個邊,利用某些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