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過錯,都能用一句“對不起”來解決的。
曾經的季家三房,被欺壓得多慘?
如果不是阿爹心善,早在季三郎被打斷腿的那刻起,季家三房就要家破人亡了。
那時,季老頭兒對季三郎一家非但沒有半點慈愛,反而親自做主將他們的趕出門去。
現在季家三房日子過好了,小四郎也有了前程,季老頭兒就跑來充什麼慈愛長輩了。
可笑不可笑?
季克己見鄭晚君被氣得俏臉飛紅,他知道鄭晚君這是心疼自己,為自己打抱不平。
他的心裡暖暖的。
“好了,不氣了!你放心,我不是糊塗的。我更不是聖人,做不到以德報怨。”
祖父確實在耍花樣,他應該就是像小師妹所說的那般。
季克己不傻,當然知道這些。
隻是,孝道兩個字,實在繞不過去。
甚至於,就算明知道明天季老頭兒要來家裡鬨,除了給錢,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怎麼沒有好辦法?”
鄭晚君笑得俏皮。
對待無賴,就要用無賴的辦法。
這就是所謂的“用魔法打敗魔法”。
第二天,季老頭兒帶著一群人,殺到了季三郎租住在書院前街的房舍前。
這套院子,就位於書院的對過。
所以,季老頭兒一行人的到來,引起了過往學生、先生的側目。
有些愛看熱鬨的,更是禁不住圍了上來。
“老三,快出來!”
“你個不孝子,咱爹都來了,你還不趕緊出來迎接?”
“哼,就知道老三是個白眼狼!分了家,就不管爹娘了!”
“老三,你要是不出來,我們可就去書院找小四郎了——”
許是吵鬨的太厲害,又許是最後一句話的殺傷力太大。
小院的門終於打開了。
不過,開門的並不是剛剛養好傷的季三郎,也不是季三娘子,而是正準備要出門的季克己。
“阿翁!大伯、二伯、四叔、五叔!”
見到門口的一群人,季克己神態從容,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
“你爹呢?讓他出來!”
季大郎跳出來叫囂。
“我阿爹傷剛好,不過,家裡缺錢,他上工去了。”
季克己不喜不怒的回答。
但,這句話,還是讓季大郎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自在。
咳咳,老三的腿,確實是因為他,才被人打斷的呀。
“缺錢?不是說你家賺了大錢?你看看你,都穿著簇新的衣服。”
季二郎接替大哥,衝著季克己發飆。
他還拿出了“證據”。
季克己低頭,看了看師娘給做的月白色長袍,淡淡的說:“這是我師娘送給我的!”
兩個兒子相繼吃癟,季老頭兒隻得親自出馬,“小四郎啊,咱們是一家人,之前是阿翁糊塗了,這才把你們分了出去。”
“既然家裡缺錢,索性就搬回來吧。”
這才是季老頭兒的主要目的。
經過昨天的一番鬨劇,季老頭兒覺得,還是三房靠得住。
隻是,其他幾個兒子,季老頭兒也不想舍棄。
所以,還是住在一起最好。
“你們是一家人?”
這次,不等季克己出麵回懟,鄭晚君就跳了出來。
“這可真是太好了!”
鄭晚君精致白皙的小臉上寫滿“驚喜”,伸出一隻白皙粉嫩的小手,“給銀子吧。”
“啥?”季老頭兒父子幾個全都愣住了。
怎麼就要給錢?
“你們不是說跟季三郎一家是自家人嘛,季三郎欠了我阿娘的房租,這都小半年了,加起來足足有五兩銀子呢。”
“還有季三郎的醫藥費,花了足足六兩銀子。”
“還有後街的顧娘子,當初也借了錢,五兩!”
“哦,對了,還有周嬤嬤,借了糧食,少說也要一兩銀子。”
“還有吳嬸子,許大娘,柳伯伯……”
鄭晚君真假參半的數了一大堆,然後算出總賬,“季三郎一家,總計欠了鄰裡們二十六兩七錢銀子。”
“以往,鄰居們都當季三郎是被分出來的獨門獨戶,現在才知道,原來他還有親人啊。”
“即使如此,那就還錢吧。”
鄭晚君的意思非常明白,季家老宅的人想要扒著季三郎一家吸血,就要先替季三郎一家還錢。
其實,那些銀子,早在季克己跟鄭先生合夥開印書作坊的時候,就已經還清了。
但,外人不知道啊。
季家老宅的人,並不知情。
再說了,欠債不欠債的,隻要當事人雙方咬死了,其他人也無法確定。
季大郎趕忙撇清關係,“不是!我們可不是一家人!早就分了家。季三郎欠債,讓他自己還!”
娘的,還以為老三一家發達了,沒想到是驢糞蛋子麵兒上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