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果然沒有說錯,半個月後,穿來後適應了這個嶄新年代的“孟瑤”,便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兒。
她把這具身體的親爹餘興旺給告了。
罪名是騙婚、騙財,弄虛作假、偷盜貪汙!
“真是沒想到啊,孟瑤明白過來,竟變得這般剛強。”
蘇安琪作為顧傾城的顏粉,隨著兩人成為鄰居,也慢慢成了閨蜜。
而閨蜜什麼的,就是有了新聞,就要第一時間分享。
她坐在顧傾城對麵,劈裡啪啦的說著外頭的最新八卦。
“騙婚?騙財?”
“對啊!餘興旺是贅婿啊,當初上門的時候,是寫了入贅文書的。”
這年頭雖然不是二十年前的舊社會,但類似這樣的文書依然有一定的效用。
“在文書裡,有了詳細的規定,餘興旺明顯壞了規矩。”
說到這裡,蘇安琪壓低聲音,湊到顧傾城的近前,低聲道:“顧姐姐,你猜怎麼著?那個餘思興根本就不是餘興旺的遠房侄子。”
顧傾城繼續當個合格的聽眾,順著話頭問道,“那他——”應該是餘興旺的親兒子。
去西街口飯店的時候,顧傾城曾經見過大廚餘興旺和三廚餘思興。
這兩人,眉眼有些相似。
當然,叔叔和侄子長得像,這也不算太突兀。
但,餘興旺看餘思興的眼神明顯不對。
那不是叔叔看侄子,而是老父親在看自己最得意的兒子!
這種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餘思興是餘興旺的親兒子!他比孟瑤還大三歲呢!”
“也就是說,在餘興旺入贅孟家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兒子!”
隻是那個年代,兵荒馬亂的,沒有什麼結婚登記,貧苦些的人家,連酒席都不擺。
餘家就非常窮。
且他所在的村落,村民基本上全都姓餘。
孟老爺子選定餘興旺做贅婿,也曾悄悄去餘家村打聽。
得到的結果,是餘家族人早就商量好的。
孟老爺子被欺瞞,以為餘興旺沒有成親,又看在他的天賦上,這才傾囊相授。
事實卻是,餘興旺不但成了親,連兒子都有了。
餘興旺卻一直隱瞞,一直熬到孟老爺子病逝,這才露出了原型。
而餘興旺曾經的欺瞞,就是違背了入贅文書。
現在他更是試圖“瞞天過海”,以收徒為由,把親兒子帶到了孟家。
騙婚又騙財啊。
不說跟孟家相熟的人家了,就是相關部門的領導都十分不齒。
孟家的兒子是烈士,孟老爺子還把家業都捐了。
偌大的孟家,現在隻剩下了一個小孫女兒,還被人如此欺辱,領導根本無法做到坐視不管。
而這些年,領導會看重餘興旺,都是看在孟家的份兒上。
如今,餘興旺的真麵目被孟瑤揭露,領導的態度就很堅決——
查!必須查!
嚴辦!必須嚴辦!
於是,餘興旺的大廚丟了,孟家的那套四合院也被收回。
還有他的“侄子”餘思興,也被趕出了飯店。
餘家父子沒了工作,也沒有房子,戶口隻能被打回原籍。
相關部門的領導,雷厲風行的處置了餘家父子。
可對於狀告親爹的孟瑤,也有幾分不滿——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能把事情做得這般絕啊。
依然是那句讓人窒息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父母可以傷害,子女卻不能反抗。
否則,就是不孝!
因著心底的那絲不滿,領導對孟瑤的安排就有些“懈怠”。
按理,飯店把餘興旺趕了出去,就該讓孟瑤來接班兒。
領導卻以孟瑤手藝不精為由,重新選聘了一個大廚。
當然,領導也不能真的不落實孟瑤的工作。
“算了,她喜歡做菜,那就讓她去後廚當個學徒工吧。”
就這樣,孟瑤成了飯店的學徒工。
名為學徒,實則是打雜的。
孟瑤扳倒親爹餘興旺的時候,也把飯店的一些賬目不清、以次充好等問題都爆了出來。
飯店上上下下,全都受到了波及。
領導不想把事情鬨大,隻處置了“首犯”餘興旺父子,其他的職工,則被罰了三個月的工資和全年的獎金。
工作沒丟,可錢少了啊。
飯店的眾人,能不遷怒“始作俑者”孟瑤。
新來的大廚,為了儘快融入飯店,也跟一眾老員工一起排擠孟瑤。
旁的學徒工,可以跟在大廚身邊學習。
孟瑤卻隻能在角落裡洗菜,連切菜這樣的活兒,她都輪不上!
若是孟瑤是原來的孟瑤,她估計隻能蹉跎時間,卻學不到真技能。
換了芯子的孟瑤,可是孟家的老祖宗。
孟氏的菜譜全都是她首創的。
技術這方麵,孟瑤更是可以碾壓城裡的所有大廚。
深陷輿論的漩渦,在家被鄰居指指點點,來到飯店則被上上下下排擠。
孟瑤雖然心性堅韌,但人本身就是社會性動物,不可能做到真的“與世隔絕”。
偶爾閒下來,孟瑤也會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