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婆婆都大張旗鼓的跑來索要藥材了,她若是還裝傻充愣實在不合適。
依著顧皇後的出身
和資本,她確實不用委屈自己當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但起碼的麵子還是要顧及一下。
畢竟,顧皇後再尊貴也隻是皇後,而不是女皇!
就算是女皇,也不能真的做到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娘娘——」
白芷有些不甘心。
謝太妃就是在裝病,傻子都知道。
還有,皇後私庫裡的東西,都是她的嫁妝和個人財產。
這世上,但凡懂點兒規矩的人,都不會惦記兒媳婦的私產!
顧傾城沒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眼白芷一眼——
她確實需要忠仆,可忠仆最要緊的,不隻是忠心,還要聽話!
作為主子,顧傾城沒有義務、也懶得跟奴婢解釋什麼。
白芷心下一凜:我這是怎麼了?居然忘了娘子的規矩?!
白芷不敢再耽擱,趕忙應了一聲:「是!奴婢謹遵命!」
說罷,白芷就把話交代下去,讓小宮女去庫房取東西,她自己則來到衣架前,取了那套熨燙好、並熏了香的大紅繡金線的廣袖襦裙。
顧傾城下了床,展開雙臂,任由白芷和其他兩個小宮女為她更衣。
收拾妥當,又梳了個發髻,顧傾城這才抬腳往宮外走去。
殿外,夜色已深,滿天繁星。
一彎新月,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這樣的月色,並不能照亮庭院,還是宮人們提著宮燈,為顧傾城開路。
顧傾城坐著肩輿,前呼後擁的直奔永壽宮。
半個時辰後,整個後宮就都知道了——
謝太妃「病」了,顧皇後已經安寢,卻還是爬起來前去探望。
「這謝氏,好生張狂!」
「哀家都沒有她這樣的肆意呢。」
永安宮,原本已經熄燈,聽到外頭的動靜,又重新燃起了蠟燭。
王太後翻身坐起來,望向南窗的方向。
在永安宮,自然是看不到永壽宮的情景,但王太後可以想象,此時此刻,永壽宮裡一定「熱鬨」非凡。
顧氏從來都不是個好性兒的人,自己睡得好好的,卻被謝太妃折騰起來,她也定不會讓閔煌這個皇帝舒舒服服的安眠。
皇後來了,皇帝應該也會到。
「有兒子的人,就是有底氣啊!」
王太後唇邊噙著一抹冷笑,幽幽的說了句,「尤其是,這個兒子還當了皇帝。」
擱在幾年前,謝氏還是昭儀的時候,她敢這麼張狂?
大半夜的把帝後這對至尊夫婦都驚擾起來,嗬嗬,好厲害啊!
她一個妃妾,可有把王太後這個先帝元後放在眼裡?
「阿嫻,你猜,謝氏折騰這一回,所為何事?」
王太後將視線收回來,轉而看向守在床前的貼身宮女。
這宮女四十來歲的樣子,容貌精致、氣質嫻靜,乍一看不像是宮裡的管事姑姑,反倒像是某個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
她是王太後的心腹,陪著她一起嫁入皇宮,主仆相守近三十年。
在王太後心裡,阿嫻應該是她最重要、最信任的人,比丈夫、「兒子」都要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