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娘,哦不,是主公既然勝利在握,薑池就會按照約定,投入她的門下。
選擇了英主,作為頂級謀士,薑池覺得,自己應該送上一份見麵禮。
雖然不算是「大禮」,但禮輕情意重,總能表達自己的心意。
「我覺得,可以出兵!」
薑池沉吟片刻,大腦已經飛快的運轉完畢,並做出了選擇。
他淡淡的說道,「不隻是因為建康大亂、江邊守衛空虛,更是因為少將軍已經無路可退!」
之前那麼大張旗鼓的出兵,真當宇文權是死人啊。
其實不隻是宇文權,就是宇文鬆,哪怕是宇文珩的親爹,也未必就真的心無芥蒂。
宇文鬆才是柱國大將軍啊。
宇文珩隻是少將軍。
宇文鬆呢,還沒有到了「廉頗老矣」的年紀,人家骨子裡估計也是想拚一拚的。
兒子當皇帝,跟自己當皇帝,絕對是兩種概念。
哪怕是自己選定的繼承人,宇文鬆也會自己先過過皇帝癮,然後等自己死了,再把江山傳給太子。
宇文珩呢,用著宇文鬆分給他的人馬,沒有幫著父親打天下,反而自己急吼吼的要當皇帝——
嗬嗬,薑池覺得,宇文鬆已經夠慈愛了。
若是換成其他的梟雄,早就把宇文珩這個不孝子給弄死了!
宇文鬆卻一直任由宇文珩蹦躂——
等等!
或許,宇文鬆知道如此高調的宇文珩會引起宇文權的忌憚,人家等著宇文權出手呢。
如此的話,宇文鬆既不用背負殺子的惡名,還能讓宇文權、宇文珩相互消耗,自己來個漁翁得利!
【這麼在意自己的名聲,看來宇文鬆也真的有謀奪天下的野心。】
如果隻是滿足於當個領兵的大將軍,反倒要「自汙」,而不是諸多顧忌。
【宇文珩,已無退路!】
既得罪了權臣,還讓親爹生出殺心,嘖嘖,除了硬著頭皮渡江,他已經沒有彆的選擇。
薑池擺出一副忠心為主的謀士做派,詳細的將宇文珩的潛在危機都說了出來。
禍水:……我似乎有些看出來了,薑池在給宇文珩挖坑!
如果是真的忠心,這樣的話,就該隻對宇文珩一個人說。
薑池卻偏不,他故意當著所有謀士、副將的麵兒,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宇文珩的「退無可退」。
嗯,如此絕境,確實可以讓人破釜沉舟。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宇文珩啊,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跟宇文珩一起冒險。
尤其是宇文珩麾下的副將,還有一些出自世家的子弟。
人家都有家族,也都有自己的利益。
他們過去追隨宇文珩是為了前程,而不是真的死忠。
如今,宇文珩危機四伏、腹背受敵,那些人就未必願意跟著陪葬了。
軍心,亂了!
顧傾城收到禍水的實況轉播,默默的得出了結論,並大大的給薑池點了一個讚。
「乾得漂亮!」
這才是頂級謀士呢,看似忠心,卻暗藏殺機。
偏偏宇文珩還不能怨恨他。
恨人家什麼?
人家不但提前一步看出了主公的危機,還主動提醒,並詳細的分析。
要聰明有忠心,要忠心有魄力。
多少的謀士?
宇文珩:……放屁!
他不傻,短時間內或許沒有看出薑池的用心,隻是覺得有些不妥。
但,隨後,等到自己率領大軍渡江,攻城,慘敗之後,發現潰逃的人馬中,並沒有看到薑池主仆兩個的影子,他就明白過來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就目前而言,自己的退無可退被薑池當眾點破,宇文珩再無彆的選擇。
進攻!
進攻!!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隻希望他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
或許,江對岸真的如狸奴所說的那般,隻是婦人帶領著老弱殘兵勉強支撐。
而他的大軍,不但人數遠超對方,還有著在西北戰場多年的鐵血曆練。
北邊兒的鐵騎本就比南邊的兵卒更加凶猛、強悍。
再加上人數、經驗等方麵的碾壓,宇文珩覺得自己的贏麵還是很大的。
「說起來,我們的鐵騎能夠如此勇猛,還有著顧家三娘的功勞!」
身穿鎧甲,站在渡江的大船上,望著慢慢逼近的對岸,宇文珩忍不住歎息了一句。
以前的騎兵,因為戰馬折損嚴重,還是有著很大的缺陷。
但,顧家(顧三娘)弄出來的馬蹄鐵,大大緩解了戰馬的折損。
北朝的鐵騎幾乎沒有了短板。
如今,他率領大軍,馬蹄鐵的印記即將印刻到了對岸,不知道軍營裡的顧三娘看到此情此景,是怎樣的感受。
顧幼儀站在宇文珩的身邊,聽到他的歎息,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止如此!出謀劃策的薑池本該屬於顧卿,此番作戰的計劃,也是顧卿的謀劃……】
【而此時此刻,這些‘弓箭全都對準了顧卿!】
唉,真是可惜,顧卿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否則,她現在的心情一定非常複雜。
顧傾城:……不,我很高興!
這麼積極主動的送人頭,給我立威、收攏人心的機會,多好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