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旻沒有動,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但,他的呼吸節奏,明顯有所改變。
撒旦還在絮絮叨叨,“她居然真跟那個老垃圾人結婚了!”
“就算想要一張長期飯票,也該好好挑一挑啊。”
“所有人都勸她,告訴她那是一個坑,結果她還非要跳下去。”
“明明是自己貪慕虛榮,卻還非要拿著你當借口。”
“主神!你自己來看看,她的這件事,都被當地的社區當成笑話了!”
“……臥槽!還有照片呢,你快看,都要被打成豬頭了。”
“還是鄰居擔心出事,主動幫忙報了警。警察來了,她居然還能頂著一看就是被人打出來的鼻青臉腫,說什麼‘誤會’。”
“天哪!天哪!!主神,我一個人工智障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了安穩的生活,不隻是不要尊嚴,就連命都不要了嗎?”
家暴,有時候可是會死人的。
就算僥幸沒被打死,這種肉身上的疼痛,也很磨人啊。
她、她居然就這麼忍了下來?
“主神,我敢打賭,她越是這麼‘軟弱’,那個老垃圾人越會變本加厲!”
沒有任何回應,撒旦操著機械正太音,卻還能自說自話。
它甚至還有情緒。
周旻終於抬起了頭,飛快的掃了一眼麵前的透明光屏。
光屏上,正好就是一組新聞照片。
照片的角度,似乎是偷拍、抓拍,很刁鑽,也很真實。
四十多歲的黑發中年婦女,低著頭、神情倉皇,兩隻手拚命遮擋著,試圖阻擋有人捕捉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確實狼狽!
頭發亂了,眼眶青了,鼻孔、嘴角都有血漬。
臉頰、手臂等處,還有青青紫紫的痕跡。
這,明顯被人暴力對待了,還被打得很慘。
或許沒有嚴重的內傷,但隻是皮肉的外傷,也、也足夠一個並不高大、健壯的中年女子所痛苦的。
“……”
周旻抿著嘴,他很想罵一句“活該”。
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照片中的那個女人,他心底那種莫名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惡人終被惡人磨”、“偷雞不成蝕把米”……這都是那個女人應得的報應。
可,他卻沒有了曾經的暢快。
照片裡的女人,竟讓他的心,有種莫名的刺痛感。
不對!
這很不正常!
周旻忽然發覺,自己高達260的智商,竟無法解釋自己此刻的情緒與狀態。
而素來都能完美的控製情緒,此刻卻有些失控。
他一時有些慌亂,拒絕麵對這樣的情況。
“主神!我跟你說哦——”
撒旦還在劈裡啪啦。
周旻直接談了個手指,唰,撒旦被直接閉麥。
半空中的那道透明的光屏也消失了。
抿著嘴,周旻再次低下頭,繼續投入他的工作。
隻是,他的心,似乎再也不能徹底安靜下來。
心不在焉的忙碌了一個小時,他手裡的書,甚至都沒有翻頁。
碰!
他將書合上,悶聲對撒旦說道:“給那個桑甜打電話,告訴她,她被錄取了!”
撒旦:……主神!我還正被消音呢。
不過,撒旦感受到了自家主人壓抑的情緒,不敢亂撩虎須。
它一聲不吭,劈裡啪啦的就是一通操作。
幾乎是下一秒,桑甜就收到了一則錄取通知。
“……我被錄取了?”
桑甜看著手機上的通知,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死死盯著那條簡訊,仿佛要從上麵看出一朵花兒來。
室友發現她的異常,不禁有些好奇,湊過來,嘴裡還問著:“怎麼了?看你仿佛一臉見鬼的模樣?”
其實,室友更想說“被雷劈了”,隻是這話多少不太好聽。
“我、我被錄取了!”
桑甜幽幽的回了一句,整個人還處於如夢似幻的狀態。
室友也跟著震驚,“你不是說你搞砸了麵試嗎?”
周一的時候,桑甜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去參加麵試。
但,太詭異了!
桑甜完全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麵試——
偌大的房間裡,沒有人,隻有從天花板發出來的智能合成音。
她以為,這是麵試官的“謹慎”,不但不願意現身,就連真實的聲音都不想暴露。
“故作神秘?還是藏頭露尾?”
“嘖嘖,到底是個內向的宅男?還是個疑似被通緝的罪犯?”
“這詭異的場景,都比得上小學生偵探裡的命案前奏了……僻靜的豪宅,神秘且孤僻的主人……妥妥的偵探文的設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