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顧青橙?你是顧青橙?”
顧傾城從車子裡下來,提著包包,搖曳生姿的走向辦公樓。
剛走了幾步,不遠處便傳來一道有些遲疑的聲音。
顧傾城扭過頭,循著聲音望過去,見來人是一個同樣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
對方身材中等,容貌中等偏上,關鍵是氣質,透著富貴氣。
耳朵、脖子和手上都帶著水潤通透的翡翠首飾,像極了中式風的豪門闊太太。
“你是?”
顧傾城依稀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
但原主出國十三年,跟國內的親友早就斷了聯係。
就連原主的父母、兄弟等,她也十幾年不曾見麵。
曾經熟悉的人和事,早已淡忘。
沒辦法,原主就是個自私涼薄的人。
隻顧自己享樂,根本不會想到她的親友。
顧傾城穿來後,維持了原主的人設。
頂多就是為了洗白,誇大了原主的“蠢”——她不是又蠢又壞的惡毒反派,頂多就是有點兒自私的蠢貨。
回國後,顧傾城忙著闖進顧旻的內心,根本沒有來得及聯係曾經的“熟人”。
一來,顧不上,人太蠢,腦容量不夠,自然也就無法顧及方方麵麵;
二來,時機還不到,想要衣錦還鄉,必須有所顯擺。
而現在,顧傾城、顧旻這對母子還處在觀察期,並不適合大張旗鼓、大肆曝光。
最最重要的,顧旻的價值,隻有相關部門知道,他還沒有功成名就。
顧傾城作為顧旻的親媽,還比較蠢,隻能看到“眼前”的風光,對於兒子的潛在價值,她還不知道,就算想要跟人炫耀,底氣也很是不足。
“……這也是我繼續催促兒子上進的一個重要借口。”
“不是卷王當不起,而是雞娃更有性價比啊!”
顧傾城對於自己啃兒子的行徑,非但不覺得羞愧,反而十分的得意!
因著以上種種原因,顧傾城回國後,沒有跟親友聯係。
十幾年的分彆,讓曾經的熟人再度重逢,顧傾城也隻是隱約覺得熟悉。
“你是?”
顧傾城眨眨眼,仔細辨認、努力回想。
但,還是沒有想起來。
“我是安然啊,和你是縣一中的同學。”
貴氣中年婦女,似乎並不意外顧傾城沒有認出自己——
“你當年可是咱們縣一中的風雲人物,雖然學習不好,但長得漂亮。”
“咱們那一級,好幾個班的男生都喜歡你。”
自稱安然的中年婦女,回想到十幾歲的青春歲月,保養得宜的臉上,禁不住露出悵然若夢的神情。
眼前的“顧青橙”,四十多歲的年紀,卻還美麗不減。
二十多年前的她,更是青春、明豔,宛若一朵即將綻放的絕世名花。
在那個小小的縣城裡,滿都是藍白相間的校服,而同樣穿著肥肥大大的運動服,顧青橙卻總是最美麗、最耀眼的那一個。
繁重的學業,懵懂的少男少女……總有那麼一抹最鮮豔的顏色,照亮了單調的青春。
在安然的記憶裡,顧青橙就是那一抹亮色。
而她,則是被擠在角落裡,默默圍觀、暗自羨慕的普通女生。
她學習比顧青橙好些,高考的時候,考上了省外的大學。
顧青橙連本科提檔線都沒有過,隻能去上大專。
但,似顧青橙這樣的美人兒,容貌就是她的最大王牌。
聰不聰明,有沒有考上好的大學,都不重要。
果然,安然還在猶豫是考研還是找工作的時候,顧青橙就已經大專畢業,並嫁給了一個縣城的績優股。
雖然隻是小職員,但勝在穩定啊。
關鍵是,丈夫對她非常好。
隨後,安然嫁人,並和丈夫一起創業。
跟老同學閒聊的時候得知,顧青橙已經離婚,並去了醜國。
醜國啊,遍地是黃金。
哪怕那時已經奧運之後,天朝已經開始複興,國內許多人還是覺得外國的月亮更圓。
安然和丈夫辛苦打拚,也才勉強些許家底。
可還是達不到移民的某些要求。
自己辛苦賺錢,卻還是不如顧青橙靠著外貌走捷徑。
安然心裡,未嘗沒有嫉妒、失落。
如今,自家的生意終於擴大到了一定的規模。
她也順利幫著兒子在醜國買房入籍,她似乎超越了絕大多數的老同學。
包括那抹耀眼的顏色。
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居然巧遇到了“她”。
顧傾城嘴角抽了抽,什麼叫“雖然學習不好,但長得漂亮”?
這不就是在說她是個空有外貌的花瓶?
呃,好吧,雖然是事實,但事實也不能亂說啊。
尤其還是當著本人的麵兒。
顧傾城誇張的做出恍然的模樣,“你是安然?坐在最後一排的那個四眼兒?”
一句話,精準的踩中了兩個雷點——
“我坐在你前麵。”不是最後一排。
所以,顧青橙“哦”了半天,也根本就沒有認出她。
或者說,這位有顏任性的老同學,壓根兒就不記得她了。
“還有!我不是四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