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
唉,她果然還是低估了顧幼儀對於上輩子的執念啊。
「主公,三娘剛走,應該走不遠。」
前來回稟的娘子兵,單膝跪在地上。
見顧傾城一時沒有反應,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主公,要不要派人去追?」
顧幼儀一個外嫁女,並不重要。
但,顧幼儀的父親、兄弟都還在。
看在他們的麵子上,也不能真的不管她。
關鍵是,這人還姓顧,並沒有被逐出顧家。
她若有個好歹,折損的還是顧家的顏麵。
江邊剛剛經曆了大戰,附近的縣城、村落估計還有不少殘兵。
一個年輕的美麗婦人,孤身一人,一旦有個萬一,可就真的鬨出醜聞了。
雖然當下的禮教還沒有那麼嚴格,貞潔什麼的,也不是能夠逼死人的枷鎖,但能夠避免,儘量還是避免為好。
顧傾城搖頭,又點頭。
追,就不用了!
不過,也不能放任不管。
「派個人悄悄跟上去,暗中保護,彆讓她出事也就是了。」
顧傾城淡淡的說道。
「是!主公請放心,奴這就去安排,定會保護好三娘!」
娘子兵抱拳,堅定的語氣甚至帶著使命感。
仿佛誓死保護主人的忠仆。
顧傾城:……DUCK不必,顧幼儀沒有這麼重要。
她派人跟著,不隻是保護,也是想追蹤宇文珩的蹤跡。
雖然在顧傾城看來,宇文珩已經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但,這人上輩子到底是做過皇帝的人。
套用的說辭,那就是擁有一定光環的人。
哪怕不是主角光環,也是所謂的王霸之氣。
他,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失敗。
或許,宇文珩還真能從絕境殺出一條血路,繼而重新加入逐鹿天下的大決戰。
若真是如此,顧幼儀就能起到作用了。
一來,豬隊友是能夠破壞光環的。
哪怕是無心,也總能起到「神奇」的作用。
二來,抓到宇文珩不容易,但盯緊顧幼儀卻並不難。
隻要抓住顧幼儀這條線,顧傾城就能「進可攻、退可守」。
顧幼儀逃走了,顧傾城做了相應的安排,也就將這件事丟開不管。
她還有更多的正事要做。
「主公,宇文珩潰敗,平城宇文氏還在內鬥,暫時沒有力量聚集大軍南下。」
「建康陳氏,經過一番爭鬥,雖有了勝負,卻依然根基不穩。」
「主公您占據江陵,又有嶺南諸州作為後盾,儼然成了氣候。」
薑池穿著道袍,手裡拿著折扇,站在沙盤前,侃侃而談。
他就是那種真正的高人,足不出戶,卻能知曉天下事。
當然,他沒有神通,不是真的未卜先知。
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並能通過一些旁人不關注的小事、細節等,推測出事態的發展,繼而做出最為合理、最為預知的判斷。
他,博文廣知,算無遺策,有著世家風流,亦如同超凡脫俗的謫仙……從皮囊到氣質,從談吐到學識,果然沒有辜負海內名士的美名。
薑池給顧傾城的感覺也十分微妙。
她總覺得這人有些似曾相識。
「陛下,這有什麼啊,魏晉名士嘛,不都是這個範兒?」
「不說彆人,單單是您的家裡,您的阿翁、您的阿父,都是這般人
物。」
溫潤君子,上善若水。
可又有著獨屬於這個時代的風骨與浪漫。
「禍水,你是說薑池像我的阿翁、阿父?」
顧傾城聽到禍水的話,陷入了沉思當中。
她的腦海裡,禁不住浮現出那些廣袖長袍、高履木屐的名士們。
還彆說,若是這般想,薑池的「熟悉感」就有了解釋。
他就是典型的名士做派,有著最為標準的古君子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