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太宰治麵對麵坐在偵探社附近的一間茶室裡, 氣氛有些許緊張。
“要喝點什麼茶呢?”太宰治問你。
“隨便吧,如果付錢的人不是我, 我就不挑的。”你說。
雖然你已經不再貧窮,但太宰治實在是坑你太多次了,就算隻是喝茶你也不想幫他付錢。
“這樣的話,就隻好刷國木田的卡了~”太宰治輕快地說道,然後飛快地在菜單上打了幾個勾,交給服務員。
你:……
突然有點同情那位國木田君呢。
??????
很快,茶和茶點被端了上來, 數量不多, 但看著都挺精致。
茶是玄米茶, 你曾在日料店的菜單上見過, 但因為不感興趣, 從未點單嘗試。
而現在,你心裡本就有點緊張, 不由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動作一滯。
噫, 好難喝!
這玩意為什麼是鹹的啊!
“琉醬不是霓虹人吧?口味看起來不太像呢。”太宰治突然說道。
你:……
所以玄米茶也是試探?
“這個問題, 算是交換情報的範圍嗎?”你問道。
所謂交換情報, 按你們的約定,就是互相回答對方的問題。
你回答了一個太宰治的提問, 相應地, 太宰治也必須回答一個你的提問。
當然, 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 也可以拒絕,要求對方換個問題之類的, 隻不過拒絕太多次, 有可能被認為是沒有誠意, 導致合作崩塌。
你心知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實在很多,所以必須儘量捕捉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來回答,用以換取自己向太宰治提問的機會。
太宰治笑起來:“你還真是物儘其用啊……也行,那麼交換就從這個問題開始吧。”
他說著,向你伸出手。
你同樣伸手,然後跟他互相搭住了對方的手腕,金紅光球再次出現,隻不過這次才閃了一秒就消失了。
搭手腕的要求是太宰治提的,說是脈搏測謊,實際為了什麼你也能猜到,人間失格嘛,想要避免你做什麼小動作。
這次你確實打算跟他好好談談,所以順勢就答應了下來。
“你猜得沒錯,我不是霓虹人。”你說道。
太宰治:“那你掌握的語言真不少,讓我算算,日語、俄語、英語、法語——四種了呢!”
……法語?
這樣看來,他絕對在剛才的對話裡夾帶了法語吧!
“這有什麼稀奇的,太宰君不也掌握了四種語言嗎?”你淡定地回了一句。
“那麼琉醬究竟是哪國人?”太宰治問道。
你挑眉:“確定要問嗎?這屬於第二個問題了哦?”
太宰治似乎噎了一下。
“行吧,就當作第二個問題,但我換個問法——你的真名是什麼?用你本國的語言寫下來。”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紙和筆,看起來早有準備。
這個問題麵勉強在你的接受範圍內,所以你接過了紙筆,把名字寫了上去。
“戚琉。”
是的,你真名也叫琉,姓戚。
“漢字?你是種花人啊。”
你點點頭:“現在該我提問了,兩個問題。”
太宰治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想知道的第一條情報是:昨天綁架草太的幕後黑手,那位‘好心的俄羅斯人’,他的身份是什麼?”你問道。
“他叫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應該算是……情報販子和恐怖分子吧,外號‘魔人’,創建了一個叫‘死屋之鼠’的組織。”太宰治說。
你瞬間就聯想到了太宰治用俄語試探你的那次。
當時琴酒發郵件讓加利安諾殺“老鼠”,而你對太宰治和安吾坦承,說對方要殺的目標就是你。
“老鼠”這個詞一定讓對方聯想到了“死屋之鼠”吧,所以才會突然對你說俄語。
“你有他的照片嗎?”你追問。
太宰治挑眉:“確定要問嗎?這屬於第二個問題了哦?”
你:……
“行吧,這算第二個問題。”你說。
太宰治於是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你定睛一看——戴絨毛帽子的黑發年輕男人。
“這人不是你的朋友嗎?”你驚訝地問。
“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說過他是我朋友!!”太宰治像是被人憑空誣了清白一般,激動地反駁。
“那天在墓園門口,你口袋裡不小心掉出了他的照片,我以為會隨身攜帶照片的,都是很重要的朋友……”你說著說著就反應了過來,“等等,所以那次其實是故意掉出照片,試探我認不認識他?!”
“看來你的腦子還算聰明。”太宰治說。
草。
太宰治:“那麼接下來就是第三個問題了。”
你神色一肅。
前兩個問題算是你從太宰治那裡坑到的,第三個問題,恐怕就會尖銳起來了。
果然。
“第三個問題:你從20天前開始,每天都去墓園做同一件事,目的是什麼?”太宰治問道。
“這個,恕我無法回答。”你說。
“秘密嗎……”太宰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是的,是絕對不能對外透露的秘密。”你抬頭注視著他的眼睛,神色鄭重,“我知道這很可疑,可是沒辦法,一旦告知他人,會產生難以預料的嚴重後果,我隻能保證,我這麼做是沒有惡意的。”
“但這件事是我最想知道的哦,如果你無法回答的話,我就沒有興趣再跟你交換下去了。”太宰治說著,作勢就要站起來。
“等一下。”你攔住他,“能不能再交換一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
“四年前那件事……能否請你詳細講講?”
太宰治的神色肉眼可見地冷淡下來。
但他卻還要裝作沒聽懂,問你:“哪件事?”
“關於mimic和織田作。”你隻好把話挑明。
太宰治垂眸沉默片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聲音有點輕,聽不出語氣:“你不知道嗎?”
“知道一點。”你說,“但是告訴我這些的人,說得太簡潔了,我隻知道,織田作被一群叫mimic的瘋子盯上了,mimic殺死了他收養的五個孩子,而他為了複仇,與mimic同歸於儘。”
“我心裡一直存著疑惑,mimic那幫瘋子,是國際犯罪組織吧,而織田作當時在港口Mafia,卻隻能算一個打雜的底層成員,為什麼會被mimic那種級彆的組織盯上和針對?”你問道。
“告訴你這些的人,是誰?”太宰治猛地抬起頭。
你這才驚覺自己有點說漏嘴了,趕忙補救道:“我當然有我的秘密情報來源,隻是肯定沒辦法像當年身為港口Mafia乾部的你一樣清楚相關細節,所以才會想要問你啊。”
太宰治笑了一下:“為什麼要問細節呢,這跟你其實沒什麼關係吧?”
“隻是想知道而已,畢竟織田作也是我的朋友。”你說。
“那好。”太宰治點點頭,“作為交換,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覺得,織田作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問道。
竟然是這個問題?這真的出乎你意料了。
原以為太宰治會選擇圍繞你異能提問,你甚至打了腹稿,準備在不暴露係統的情況下拐彎抹角地回答一部分,結果他最後提出的問題卻與這些半點不沾邊,對你來說,簡直像是故意放水。
“他是個,很好的人。”你回憶著這20天以來的經曆,說道,“沉穩,靠譜,熱心,給予身邊人最大的自由,尊重他們的選擇,跟他相處會很舒服,隻是他自己有時候太佛係了,讓人有點頭疼吧……”
你陷入回憶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其他,等你把該說的說完,將注意力投回當下,就發現太宰治正直愣愣地盯著你,眼裡充滿了驚異。
這是他從未在你麵前露出的表情,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應該可以算是有點失態了。
“我回答完了,輪到你回答了哦?”你提醒他。
“啊,是的,該我了。”太宰治回過神,表情瞬間恢複了正常,但看你眼神仍舊有些複雜。
“四年前的那件事,”他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源於港口Mafia首領策劃的一個……一箭三雕的計謀。”
??????
你靜靜地坐在對麵,聽太宰治講完了mimic事件的前因後果,果然,在海邊那次,織田作之助對你說的並非事情的全貌,這背後明明有著更深的陰謀,織田作之助或許不知道,或許知道,但已經不在乎了,以至於在陳述自己死因的時候根本沒有提及。
這個人啊……
“那麼,今天的交換就到此為止?謝謝你能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我。”你真心實意地向太宰治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