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超一流的政治敏感性的一代政治好手呂後並非對此毫無預感,她在去世之前特意叮囑自己的兩位侄子,無須他們親自送葬,定要守好南北二軍,以防不測。
呂雉一語成讖。
功臣集團正是以北軍為突破口,一舉突破了呂氏外戚掌控的宮廷,發動了誅呂之變。
呂後屍骨未寒,功臣集團便已喋血長安,發動了宮廷政變,充分體現了一下自己作為漢初的一大勢力強大的存在感。
呂氏外戚被連根拔起。
政變成功之後,接下來要頭禿的,便是皇位繼承人的人選。】
呂雉:……
她提醒了,但是提醒了個寂寞是吧。
呂雉簡直有些懷疑人生。
為什麼她周圍的人,就沒有一個是自己能帶的動的呢?
難道她事先的規劃還不夠縝密嗎?執掌南北二軍的都是呂家人,怎麼想都覺得能將宮廷護衛得固若金湯才是,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就給人攻破了?
這合理嗎?
【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功臣集團拒絕選擇原本在外麵幫忙一起發兵的齊王一脈。原因無他,齊王已自成勢力,且也有勢力龐大的外戚作倚仗,因此齊王費心費力乾了半天,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這也為後來的諸侯王之亂埋下了不忿的禍根。
功臣集團的這些勳貴們左思右想,終於扒翻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勢單力薄好掌控的山高皇帝遠的代王。說乾就乾,長安立馬派遣使者前往代國,邀請時任代王的劉恒前往長安做皇帝。
而劉恒此刻在乾什麼呢?
沒錯,受限於西漢前期那並不發達的通信情況,代國宮廷連吃瓜都沒吃上熱乎的,甚至還沒太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對待京中來的使者,代國宮廷陷入了懷疑當中,就要不要去長安淌這渾水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是的,沒有聽錯,代國宮廷正在為要不要去坐一坐這從天而降的皇帝位而爭論,這就是來自歐皇的不屑一顧。】
後世諸位皇帝皇子們:……
他們懷疑天幕在內涵自己,可他們沒有證據。
劉恒:……
當時亂糟糟打成一片,又聽說長安直接爆發了政變,自己卻所知甚少,謹慎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皇帝之位聽上去誘人,但也很廢命啊。
【這個時候,出自功臣集團的宋昌對於長安那些人的心態有比較深刻的了解,堅決支持代王入京即位。最終,劉恒認可了他的想法。
從這個時候開始,代王劉恒開始了他的太宗之旅,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處。
首先,他沒有跟劉賀那個大憨憨一樣,收到消息立馬直奔長安,而是先讓自己的舅舅薄昭作為使者,前往長安進行交涉,並將最新的長安動向傳回代國。
待確認無誤之後,劉恒方才不緊不慢地帶上了自己的八個心腹往長安而去。】
已經是此次第二次被cue的劉賀已然無言以對。
雖然但是,他同他孝文皇帝的情況還是大有不同的吧。那他接收到的詔書上寫得明明白白呀,昭帝駕崩了呀,他不趕緊跑到長安來,要是到手的皇位飛了該怎麼辦?
畢竟他又不知道,原來皇帝還可以按天坐的嘛。
【代王等一行人抵達,卻沒有直入長安,而是在距離長安五十裡的地方再次停住,派遣宋昌前往探路,發現文武百官已等候在渭橋,方才行進到渭橋。
翹首以待的長安百官見狀趕緊以見天子之禮跪拜劉恒。
劉恒卻趕緊開始了自己三辭三讓的表演。
以太尉周勃為首的群臣在請求私下密談被拒之後,奉上天子璽綬再次跪拜,並請求他直接入主未央宮,又被劉恒婉拒。
劉恒堅持要先去往長安城中的代王府邸再做打算。】
劉邦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果然是乃公的好兒子,就是會審時度勢。
萬萬不能從一開始就被這些眼高於頂的功臣們牽著鼻子走,再說了,那個時候長安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說不好,絕不能輕易就突出任何內心的想法來。
他們這些臣子不是喜歡猜嗎?就讓他們猜去吧。
呂雉此刻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劉恒?
她之前從未留意過此人,沒想到,劉氏諸侯裡還有這麼個人物。
但她呂氏子孫不靠譜,如果她能夠提前招攬到此人,又能否保全自己呂家家人的性命呢?
【而天子璽綬事件是漢文帝高超的政治水平的初次體現。他有禮有節地拒絕了功臣集團強勢的第一次攻勢,將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並且在一開始就與功臣集團保證了一定的距離,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號。
某種意義上,從這一刻開始,功臣集團也重新開始審視與評估這位由他們自己不遠萬裡親自請回來的“祖宗”。】
功臣集團眾人:……
不得不說,後悔還是有一點後悔的。
是真的給自己找了個祖宗回來。
他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覺得代王容易被控製?
分明是代王一個人,就勝過一堆不成器的外戚集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