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總說盛世大唐, 又因為貞觀之治過早的出現而對於唐朝有一種謎之錯覺,仿佛自這個王朝誕生之日起的那一天,就注定恢弘。
然而, 隋末的叛亂實則一舉將華夏大地踹回了南北朝時期的紛亂之中, 在此之前由於不做人的隋煬帝的揮霍, 導致““黃河之北,則千裡無煙;江淮之間, 則掬為茂草”, 可以說是百姓困窮, 財力俱竭的天糊開局。
比起漢朝的開局, 也就勉強好上一點, 但不多, 好上的那一點搞不好靠的還是一千年來發展的生產力水平。】
漢朝皇帝:……
有沒有人為他們發聲。
生的年代早不是為了給你們做對比用的啊。
劉恒等人更是一口梗住。
知道了,知道了, 在努力賺錢了, 不要再提漢朝很窮這個事實了。
【李淵當皇帝的時候,雖然也不能說約等於無, 畢竟多少還是乾了點人事, 靠著一雙兒女基本推平了天下, 又重新頒布了均田令和以絹代役的賦役令,初步開啟了休養生息的又一次曆史進程。
不過效果嘛, 就泛善可陳了。
武德年間,民間的大部分地區仍舊是城郭空虛,道路蕭條。學界普遍認可, 唐王朝社會經濟的恢複與王朝真正的鞏固,發生於唐太宗治下的貞觀時期。
合著二鳳真就一代人乾兩代人的活唄。】
李淵雖然已經放棄從天幕的口中聽到任何關於自己的任何褒獎。
但是驟然聽到天幕如此陰陽怪氣,還是忍不住在心中為自己辯駁。
你自己不也說了嗎, 李世民武德九年就要政變上位了,那他才當了幾年皇帝啊,哪有這麼快出成效。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會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的。
還有……
你這個天幕什麼意思,借機誇李世民就算了,還嫌棄他辛苦,乾的活多?
內涵誰呢!過分!
【畢竟在唐太宗即位之初,霜旱為災,米穀踴貴,自京師至河東等地,百姓饑饉,一匹絹才能換得一鬥米,導致百姓為了生存,隻得東西逐食。
外又有突厥侵擾,邊疆州縣騷然。
可以說是內憂外患,天災人禍。
然而,等到貞觀三年之時,便已關中豐熟。待到貞觀四年,更是得以一見突厥可汗於長安跳舞這一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景。
不過三四年的光景,唐帝國已然踏上了新的征程。】
李淵覺得自己臉有點痛呢。
方才還為自己找補理由說是因為時間不夠,結果竟然李世民也隻花了三四年時間,他早該想起來的,天幕之前分明提過貞觀四年突厥被滅的事,不過方才情緒太過激動,一時之間竟然完全忘卻了這回事。
李世民矜持地抿了抿嘴,雖然心底很驕傲,但是要穩住。
這些事情有什麼好驕傲的呢,不過是不奪農時,讓那些昔年流落在外的流民可以回歸故鄉,重拾農桑罷了。
算算時間,第一波收獲的時間可不就該是在貞觀三年左右嘛。
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聽著身邊群臣的恭賀之聲,還是很高興就是了。
【除了解決隋末戰亂的遺留問題,唐太宗還得負責解決李淵負麵政策帶來的一些連帶問題,譬如說李淵為了拉攏那些趁著天下大亂割據州縣的“地頭蛇”們而大量增設的州縣和州縣官職,導致唐太宗即位之時竟然一度出現了民少吏多的尷尬局麵。
既然是弊端,那就改掉。
於是唐太宗果斷大並州縣,精簡官員。
看著削減後的官員數量,二鳳表示很滿意。
“官在得人,不在員多”——來自唐朝集團董事長的金玉良言。不知道飽受冗官問題的宋朝讀書人看了這麼多書,怎麼就沒看到這句話呢?
哦,因為你自己就是靠蔭補做的冗官啊,那沒事了。】
李世民至今仍舊覺得自己的這個觀念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朝廷之中也就這麼多事,要這麼多官員做什麼?還嫌現在的朝堂不夠擁擠吵鬨嗎?
再多來一點,大家觀念各不相同,豈不是要浪費更多的時間在達成共識之上。
官員在精不在多,若是善於政務者,雖然少,但也足夠了,若是本就不善政務,他就是請上再多來,也沒有用。
被cue的宋朝讀書人:???
這能忍?
這天幕豈不是在內涵他們讀書少?
《貞觀政要》之中的話,他們如何可能沒有讀過?隻是這話跟自己的利益相衝突,自然就要當作沒有看到咯,非但要當作沒有看到,若有人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他們還得奮起反抗呢。
再說了,本朝的冗官跟唐朝的根源可大不一樣,豈可相提並論。
【不過也是,宋朝睜眼瞎的文人也不是這一回兩回了,懂你們靈活的下限。
畢竟咱二鳳是一個對一切問題都喜歡留下自己的評論,經常因為話太多而出現起居郎奮筆疾書也寫不完的社畜悲慘上班境遇一覽。
譬如對於戰爭問題,二鳳同誌便在自己為太子李治編寫的《帝範》之中做了一番評論,不應好戰,好戰則人凋,但也絕不能忘戰,忘戰則人殆。
因此兵甲不能全除,但也絕不能常用。
估計宋朝文人引用典故的時候可能就節選使用了吧,俗話說的好嗎,“斷章取義”,選自“不要斷章取義”。
不對,宋朝兵甲挺備的,就是沒什麼戰鬥力就是了,跟全除竟然殊途同歸了。】
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話想要反駁天幕,不知道天幕緣何要對他大宋的文人如此刻薄。
又想起了數日之前那次天幕之中他宋朝之後的舉措,頓時感覺自己好像被周遭的百姓狠狠地剜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