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願, 你媽之前欠了西區不少錢,現在怎麼也該還了吧。”
走出巷口沒多久,一群人烏泱泱的堵在了前麵,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看起來精貴又風流的男人,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衣冠禽獸的味道。
之前還一口一個黃大狗的小紅瑟縮著躲到了鄭願的身後。
黃管事眼眸銳利的掃了眼掛在鄭願身上的男人, 輕笑一聲, 問:“怎麼,你現在終於想通了,開始賣.身還債了?”
“不, 他已經結婚了!”
小紅探出腦袋大喊一聲, 對上那張衣冠禽獸的臉,她又貓著腰躲了回去。
黃管事那雙狹小陰險的眼睛果然眯了眯,掃了眼他們身後那條通往婚檢所的路。
“是嗎,這樣說的話,我是不能動你了?”下一秒黃管事又笑了起來, 一手摸著下巴道:“可是我怎麼不信呢。”
小紅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這個衣冠禽獸這麼禽獸!
“不管你信不信, 我已經結婚了, 不可能將自己抵給你!”鄭願臉色難看的環視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 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趙宿往外推了推。
他並不想連累對方。
可是他伸手的時候, 倚靠在他懷裡的趙宿卻瞬間麵色陰狠地瞪向他, 像毒蛇呲開了獠牙, 鄭願一愣, 又默默地將人環緊, 趙宿這才重新在他懷裡老實下來。
黃管事掃了趙宿一眼,卻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而是上下打量著鄭願年輕俊美的身體, “這怎麼是將你抵給我呢,而是你媽將你抵給了西區啊!”
說完,他眼裡帶著興奮的光,朝前揮了揮手,“給我搜。”
“你們不能這樣!”小紅大喊出聲,可根本沒有人理她。
“等……”鄭願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被鉗製住半條手臂,另外幾雙手伸向他的身體,分明是想趁機脫掉他的衣服。
他一邊要抵抗這些人,一邊還要護著懷裡的趙宿,場麵一度混亂不堪,而這個時候卻有人趁機將手伸向趙宿,想要強行將他拉開……
“吵死了。”
一直在鄭願懷裡閉目養神的趙宿突然睜開了那雙漆黑的眼睛,他的嗓子還十分沙啞,但裡麵的陰寒卻讓人心底生畏。
還沒來得及看清,一串血花飛濺,一條手臂已經在鄭願的麵前掉落。
他挪動著四肢,好像十分不滿的離開鄭願的身體,隻與他拉開一寸距離,他那張氣勢逼人的臉已經陰沉至極。
四周一片寂靜,直到一個男人發出慘痛的尖叫,眾人才紛紛看向滿臉陰鷙的趙宿。
他還穿著昨天的襯衫,皺皺巴巴地垂落著衣角,褲子是昨天的長褲,腳上是他自己的皮鞋,整個人和西區那種窮困潦倒的醉漢沒有什麼分彆。
可就是這個一直沒讓人放在眼裡的人拿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尖刀,黑色皮手套上染著濕漉漉的液體,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血。
旁邊的人都被嚇退了,白著臉跑到了黃管事的身後。
而被推出來的黃管事對上那雙陰冷的瞳孔,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男人是誰,他怎麼不知道西區有這麼個狠角色。
“你是誰,我在西區沒有見過你。”
那張濺上血花的臉陰氣森森的看向他,一雙黑瞳逐漸變得猩紅。
黃管事隻看到對方扯開嘴角,似乎笑了一下,接著一道冷光襲來,他仿佛被定住一樣心臟緊縮地無法呼吸,然後伴隨著刺痛,溫熱的液體流進他的脖頸。
他慢慢的伸手往後摸,渾身都在哆嗦,他的耳朵——沒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目眥欲裂的瞪著趙宿,瘋狂地大喊:“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圍在四周的人戰戰兢兢的不敢動,遲疑著向前,又本能的後退。
而小紅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了,看向趙宿的眼神也帶上幾分驚恐。
隻有鄭願還傻傻呆呆的,目光從趙宿煩躁到青筋暴起的額頭掃向他繃緊的手背。
他是不是很難受。
“吵死了!”
趙宿紅著眼睛瞪向不停大叫的黃管事,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陰冷壓抑的氣勢像尊煞神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其他人皮一緊,連忙大逆不道的捂上黃管事的嘴,紛紛譴責的看向他,叫什麼叫,沒聽到人家說太吵了嗎。
旁邊的人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討好的將地上的刀遞給他,躬著背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對方突然發瘋。
等人垂下眼睛將刀接過去,眾人立馬拖著嗚嗚叫喚的黃管事頭也不回的逃命。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男人現在明顯不對勁,以後查清了有的是機會!
等人都退開後,停在原地的趙宿忽然開始顫抖,他的身體在發出渴.求的信號,他的心裡在尖叫,鮮血的味道帶著濃鬱的刺激性,一股暴戾的情緒突然攀升至頭頂。
他離得太遠了,鄭願的味道聞不到了!
這個事實讓他無比狂躁!
“你是不是很難受。”
鄭願擔心的看著他,在小紅想要尖叫的視線中向趙宿伸出手。
果不其然,他剛一試圖靠近,趙宿立馬用那雙猩紅的眼睛看向他,身體幾乎應激性地一揮,一條血痕出現在他的手背。
“走開!”
趙宿額角直跳,像頭發狂的野獸一樣衝鄭願發出威脅的信號。
可鄭願分明看著他的眼睛裡寫滿了渴求,好像在說:抱抱我,親親我。
真是奇怪的男人啊。
不顧對方的防備,鄭願用力地將對方抱在懷裡,趙宿掙紮了一下,可一旦他摟緊對方的腰,這具充滿抗拒性的身體立馬順從的向他靠近。
“當啷”一聲,那把染血的刀掉了下來。
鄭願沒有看,因為他昨天就知道了。
在他想要幫對方換下這條褲子的時候,這把刀就綁在對方的大腿上,隻要輕輕一按,刀就會順著褲腳滑落。
但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動。
因為從小生活在西區,他比誰都清楚,隻有時時刻刻感覺自己受到威脅的人,才會把刀綁在自己的身上。
重新被他抱住的趙宿立馬乖乖的軟下身體,雙頰泛紅,手指顫抖,嘴裡發出火熱的喘.息。
他一邊在心裡掙紮,一邊欲罷不能的擠進鄭願的懷裡,他大口的呼吸,將臉拱進鄭願的脖頸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可這仍舊不能讓他滿.足,他還想要,想要更多,想要壓下這股令人心煩意亂的狂躁。
但他得不到,也無法疏解,他繃著手背上的青筋,用力地拉著鄭願的衣服,整個人都拚了命的往他身上貼。
“藥……”他咬著牙根舔上鄭願的脖子,又張開自己的獠牙,可最後隻是像隻小貓一樣張嘴將這塊肌膚含了進去。
但這隻能起到飲鴆止渴的作用。
不夠,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