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人都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無一不是扭曲或悲哀的家庭背景。
輪到李是的時候,他長發垂腰,一雙桃花眼笑的尤為好看,連那位高冷禦姐都多看了他一眼。
“獨生女,經濟狀況良好,家庭幸福美滿,除了那位父親鮮少出現,其他的沒有任何異樣,但我是一名戀愛腦,愛上了一個狂放不羈的吹頭小哥,不過對方為了錢拋棄了我,我每天以淚洗麵,心裡還奢望著他能回來。”
話一說完,眾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我們拿的是體驗人生的劇本,你直接是重生了!連性彆都換了!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共情了,那位高冷禦姐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溫和不少,一副看好姐妹的目光,就差沒直接過去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一句不要為垃圾傷心。
2
最後所有人將目光看向殷與揚,期待著他能說出怎樣的故事。
結果就見這位大佬眉頭一蹙,不耐又冷酷的氣勢讓人的小心肝顫了顫。
“啃老族。”
嗯,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
這位大佬的嘴抿的跟撬不開的蚌殼一樣,一雙狹長的眼眸冷冷淡淡,不動如風的站在那裡,像一具英俊冷漠的雕塑。
——“殷哥:今天的kpi應該已經完成了吧。”
——“殷哥:他們都看著我乾什麼,我不是說了嗎。”
——“殷哥:怎麼還在看著我。”
——“殷哥:不會還想讓我說話吧。”
——“哈哈哈哈哈……殷哥,不虧是你。”
短暫的沉默過後,草草咳了一聲,乾巴巴的開口:“咳……反正大概的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目前來看,我們所扮演的角色都有很大的問題,這裡麵應該還有很多的線索值得我們去深挖。”
是的,目前來看,似乎住在這裡的人都不是正常且幸福的家庭。
尤其是昨天大家郊遊回來之後,每個人的家裡都發生了一些轉變,而這個轉變很有可能就是造成悲劇發生的源頭。
根據猜測,大家都認為這棟樓白天的時候應該會變成原本的樣子,一切異變都隨著時間留在了過去。
而到了晚上,曾經在這棟樓死去的人則會重新出現,遵循著之前的生活軌跡,他們也就需要扮演好他們各自所屬的角色。
這麼看來,這個遊戲還挺人道的,起碼在白天給了他們找線索的時間。
但李是看著外麵霧蒙蒙的天,昏暗壓抑的色彩好像模糊了白天和黑夜的界限,看過去的時候總有種沉鬱的感覺壓在心頭。
這棟樓的地理位置並不好,既不繁華也不熱鬨,周圍還沒有開發,甚至坐南朝北,連陽光都難以照射到。
在這樣的地方多待一天都覺得有種透不過氣的窒息感,也就難以想象長時間在這裡居住的人會是什麼感受。
總覺得像在陰暗下滋生發酵的細菌與寄生蟲,遲早有一天會發生變質。
大家都各自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去找線索,但興衝衝的進去,無一不是垂頭喪氣的回來。
他們收回之前的話,遊戲策劃太不是人了!
這裡根本什麼都沒留下,他們想要找線索,還得在晚上零點過後,時間帶著那些死去的人回溯到過去,他們才能找到曾經在這裡發生的故事。
那不就嘎了嗎!
畢竟那些不是真的人啊!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
“這麼說的話,晚上我們就能找到住在312的玩家了。”
李是若有所思的出聲。
花花苦著一張臉,“我們不會晚上還要來一趟吧。”
“沒關係,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站在後麵。”李是微微一笑,嘴角下方的痣隨著他微揚的嘴角性感又撩人,和緩的語氣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花花莫名的嬌羞,偷偷看向他說:“我主要是擔心草草害怕。”
草草:“……”
“是嗎,那你到時候可以站在我身後。”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總有那麼點像流淌著春水的湖泊。
被眼神攥住的草草臉一紅,心虛的挺了下背。
那什麼……倒也沒有這麼害怕……
兩個小朋友的臉一個比一個紅,莫名的都看出了一點不好意思的羞澀。
——“呔,妖精!還不束手就擒!(脫衣服,脫褲子,脫襪子……搓手手……嘿嘿……)”
——“嗷!(新人)這個主播好好看啊,嘶溜嘶溜!”
——“(流口水)(擦口水)(躺平)(賢者時間)”
——“笑死了,前麵那位早*哥。”
殷與揚看了李是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其中一位穿著小西裝的男高管和雨少倒是不屑的切了一聲。
雨少顯然還在記仇,昨天差點就失.身了,每次想到都恨的牙癢癢。
而那位男高管則是單純的嫉妒了。
他們一直等到了晚上,當廢棄的電梯亮起了紅燈之後,他們知道,那些死去的人都回來了。
“真的要去啊。”野菜妹妹有些忐忑的扒著黑長直的胳膊。
不知道為什麼,白天的時候隻覺得這條走廊逼仄又壓抑,但到了晚上,在接觸不良的聲控燈下,這條走廊開始變得陰森詭異。
明明沒有任何風透進來,但就是覺得渾身發冷,連牙齒都忍不住咯咯作響。
殷與揚大刀闊斧的走在最前麵,看不出一點的不自在,長腿一邁,很快就和後麵磨磨蹭蹭的人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眼見著和大佬拉開了安全距離,一行人連忙一窩蜂的跟了上去。
“砰砰砰!”
大門在靜謐的黑夜中被拍出了巨響,眾人被嚇了一跳,砰砰砰跳動的心比拍門的動靜還要劇烈。
拍了好一會兒,裡麵沒有任何動靜。
殷與揚眉頭一蹙,抬腳就要踹門,門卻在這個時候拉開,一個兩眼腫脹,渾身散發著酒氣的男人露出一個腦袋,臃腫的身體將門縫擋的嚴嚴實實。
他掃向門口的眾人,沉聲道:“乾什麼!”
完成任務的殷與揚往後一退,目光一掃,示意有話快說。
大家都被他雷厲風行的動作驚到了,剩下的人則是膽子全都湊起來還不如一個蝦米大。
一時竟無人敢上去說話。
門內的男人也開始等得不耐煩,眉眼間帶著戾氣,估計沒立刻關門也是看在殷與揚的麵子上。
畢竟殷與揚的人設在這棟公寓裡也是個數一數二的毒瘤。
眼見著這位大哥就要耐不住顯原型了,殷與揚才把不情不願的目光看向李是。
估計不是不把早上的事當回事,而是心裡彆扭著但嘴上不說呢。
李是這才收回自己含著笑意的目光,將纖長白皙的手抵在門上。
“我們來找齊耳。”
——“哈哈哈哈,你說你和他犟什麼呢。”
——“是是心眼最壞了,最喜歡看酷哥一副不情願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了,嘿嘿,我也喜歡……”
——“怎麼回事,感覺有點好磕啊。”
——“不管了,我要開始磕cp了!”
男人臉上滲人可怖的青筋迅速消退,重新變的正常,聽到他的話,眼裡帶上了一絲警惕。
“你們找她乾嘛。”
“她有東西落在車上了。”
這個時候,已經反應過來的野菜妹妹遞過來一隻手表,上麵鑲嵌的細鑽亮的晃眼。
果然,對方的眼睛立馬盯在上麵移不開了。
通過對方的穿著及行為舉止就可以判斷出對方的經濟狀況並不怎麼好,還有酗酒的癖好。
對於這樣的人,沒有什麼東西比錢更具有吸引力了。
“她已經睡了,你們把東西給我吧。”
男人的眼裡冒著貪婪的精光,伸手就要過來搶,李是及時避開,對方的眼神立馬變的陰森可怖,猩紅的眼睛好像要瞪出眼眶。
詭異的變化讓人心臟一縮,控製不住的想要逃跑。
這時,另一隻手撐在了門上,殷與揚高挺的身影擋在了李是的前麵,淩厲的眼神看向那張青白詭異的臉。
威懾逼人的氣勢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徒手卸門。
短暫的沉默過後,男人收回目光,不滿的說:“你們到底找她乾嘛。”
他臉上已經恢複了正常。
——“殷哥:算你懂事。”
——“啊啊啊!殷哥牛逼!”
——“怎麼回事,是真的有點好磕啊(隔壁來的)”
“說了,來還她東西。”李是在殷與揚的背後笑的眉眼彎彎,還嫌不夠的特意將手表拿出來晃了晃。
男人被晃的收不回眼,差點又要發作,但對上殷與揚冷冷的眼神,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說了她已經休息了,你們把東西給我就可以了!”
“不行哦,東西應該要物歸原主才對。”
李是與殷與揚一般高,隻略高他幾公分,所以他隻要稍稍一低頭,下巴就能抵在他的肩上。
殷與揚後背一僵,明明身上沒有任何重量,但他就是覺得後背一陣酥麻。
他彆過頭,在李是的目光下露出了一截緊致修長的脖頸。
李是眼神偏移,看著對方略紅的耳廓,他總覺得對方戴著耳環的耳垂看起來很好親。
而在其他人的視線裡,則是殷與揚單手撐門,李是在他身後親密的和他貼在一起,傾斜而下的黑發遮擋了他們之間遺留的縫隙。
他們看的愣了神,卻見已經不耐煩的殷與揚一腳踹開了門,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眾人:……
不是,大佬,都不給個商量的機會嗎。
而後麵的李是則是看著殷與揚僵直的背影眨了眨眼睛,然後泰然自若的跟著走了進去。
進門後的殷與揚欲蓋彌彰的用餘光暼了李是一眼,又迅速的彆開目光,單手插兜,卻不小心碰到了裡麵那根水蜜桃味的棒棒糖。
他立馬把手抽了回來。
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空氣裡被帶出了一點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