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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招把身材相對纖瘦的陳厭青直接從地上拎了起來。
陳厭青低喘著氣推了一下,沒推開,煩躁地說:“秦招你不要總是這麼粗魯,扯到我頭發了。”
秦招蹙眉:“頭發太長,很礙事。回去給你剃了。”
“彆太離譜。”陳厭青含恨看著秦招,一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一定打你。”
秦招感受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態,一抬手把他扔給了跟過來的彭呸呸,說:“勢元耗損超過閾值,內臟壓迫,血液倒衝,馬上給他鎮定。”
其實陳厭青並沒有受什麼傷,因為宗恕替他擋下了絕大多數的攻擊。
但他建立空間傳送帶時投入了太多能量,陳厭青那時隻想著讓傳送隧道大一點,再大一點,至少能夠容納他和宗恕兩個人。
可惜最終耗儘了勢元,也隻有他一個人臨陣逃脫。
陳厭青根本沒有工夫管自己的傷,他抓著秦招的肩膀,稍稍用力,語氣低啞到有些沉痛:“隊長,門橋失守了。”
此話一出,在場除了雁風潯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調查局派去看守門橋的警員,最少有五個A級,再加上宗恕和陳厭青兩個特戰先鋒隊的頂尖高手,無論如何也不該失守。
這聽上去太嚴重了。
連秦招都沒辦法做到立刻消化這個信息,問他:“什麼叫失守,宗恕呢,其他人呢?”
“上午有三個逃犯出現在聖日島門橋,他們似乎想要闖入影子視界,直接和門橋值班的同事動了手。我和宗恕收到消息時,已經確認過逃犯身份,兩個B級和一個A級,勢元在我們之下。”
陳厭青看著秦招,腦子裡一閃而過在島上發生的畫麵,他再開口時牙關都在用力,字字帶血,“我不否認我們輕敵了,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勢元比我們低,但我們竟然無法對抗。現在……情況不容樂觀。”
不容樂觀已經是委婉的說辭,陳厭青不想將宗恕的狀態形容為“快死了”,但秦招能夠聽出他的意思。
“我過去一趟。”
秦招想也沒想,便做出了決定。
他的能力是大家心服口服的,所以他可以如此生猛地在完全不製定戰略計劃的情況下,說去救援就去救援。
而大家也並不質疑他的決定。
陳厭青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以最簡潔的方式全部彙報給秦招,又說:“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從碼頭去。”秦招說,“你的勢元已經耗儘,暫時不要使用異能。”
“其他人立刻回總部,把所有從監獄島逃出的異能犯詳細資料調出來,製定逮捕計劃後發布通緝令,無論等級高低,不可再輕敵。我懷疑集體越獄這件事背後有推手。敏喜,回你們搜查科組建臨時支援小隊,輔助特戰大隊和安全保衛科全力追捕剩餘逃犯。”
“好。”
“收到!”
“明白,我們立刻回去!”
秦招交代完,抬頭越過他們,看向了不遠處的雁風潯。
雁風潯顯然在走神,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人群。
或許他根本不明白秦招這邊發生了什麼,也或許他明白了,但不關心。
秦招走過去,有些抱歉地對雁風潯說:“今天看不了房子,明天可以嗎。”
雁風潯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行啊。”
秦招放心不下,他覺得是他帶雁風潯來的,在第一天就把人扔著不管,恐怕會給雁風潯留下不好的印象。
於是他又轉頭對邊穆說:“你帶他去長巷,今晚住我那裡。明天上午如果我還沒有忙完,你先帶他去辦實習入職,把資料錄好。中午記得安排他吃飯,我的飯卡在辦公室,先拿來用。其他等我回來安排。”
邊穆點點頭:“好的隊長。”
雁風潯看了一眼秦招,要笑不笑的。
秦招注意到他的視線,回頭看他:“?”
“你這麼放心不下我,乾脆帶我一塊兒走。”雁風潯依舊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灑脫,張口就道,“作戰協同跟著你出任務,不是分內的事嗎?”
聽到他的話,其他人表情非常精彩。
敏喜沉浸於她的CP發糖了,滿臉隱忍的笑。
亨奇則略顯驚訝,他不知道雁風潯的實力如何,隻想著秦招帶回來的人肯定差不了,便欣賞地豎起了大拇指:“可以啊小兄弟,上班第一天主動加班,是個好苗子。”
而彭呸呸和邊穆則神色尷尬無措。
他們是除了秦招以外,唯二知道雁風潯是0勢元的人。
即便他們接受了雁風潯來實習的事情,但心底裡其實也沒譜,完全想象不出來一個沒有異能的大學生要怎麼給調查局第一暴力輸出秦招當作戰協同。
“你不能去。”
秦招幾乎沒有考慮就拒絕了。
他才剛把雁風潯帶回來,如此謹慎而又珍視雁風潯的存在。他還沒有告訴雁風潯作戰是件多麼殘酷的事情,沒有讓雁風潯了解未來的工作可能有什麼危險。
這會兒秦招去救援,免不了要出手,到時候一個不注意,胳膊腿兒到處亂飛……
秦招怕他嚇到。
而且這次隻是抓幾個逃犯罷了,秦招不認為自己會陷入狂暴失控的狀態。他想雁風潯今天先好好休息。
看秦招這副根本沒商量的態度,雁風潯很緩慢地揚起了嘴角。
雖然在笑,但並不能讓人感到開心。
“也對,我去了也幫不上忙,沒準兒還會拖你後腿。”他輕抬下巴,那是一個略顯高傲的姿態,可眼底卻是若有似無的淡漠。
“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招眉心驀的一跳,他朝雁風潯走近些,想拉他的手,“你從來沒有接觸過異能犯,也不知道作戰時需要注意什麼,貿然加入作戰可能會受傷。這些等我回來,再慢慢教你……”
“好啊。”
還不等秦招說完話,雁風潯忽然反手捉住了他小心翼翼靠近的手,將那截勁瘦的腕骨不輕不重地握著,笑道,
“那你有的教了,我可什麼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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