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聽見蘇青蓉聲音變了,就知人被嚇住了,偷偷睜開眼,小聲喊了句:“娘。”
要不是怕大柳氏碰瓷,她至於裝暈嗎?
蘇青蓉聽見裴舒的聲音,才稍稍放心,將人放到床上,急切問:“六丫,你醒了,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剛才可嚇死我了。”
說著竟紅了眼,這都是什麼事兒,要不是她懦弱好欺,六丫也不至於和大柳氏她們拚命。都是自己的錯,她該硬氣些,護著兒女們。
若她有姐姐一半的氣勢,日子也不會這般。
姐姐的性子像極了父親,而她卻像母親多一些,要是她像父親一些,該多好。
裴舒安慰了一陣蘇青蓉,俞大回來了,他去地裡了,聽見彆人說自家的事兒,扔下鋤頭就回來了。
他站在院子裡,沒見蘇青蓉,喊了一聲。
蘇青蓉讓裴舒躺下,給她掖了掖被子,囑咐幾句轉身出來,出了門還未開口,就聽俞大問:“你沒事兒吧,那老婆子又來找麻煩了?”
“一會兒說。”蘇青蓉出來,順便帶上房門,去了堂屋,將方才發生的事兒說了。
聞言,俞大朝著西屋看了好一會兒,表情一言難儘。
昨日或許是真的,今天演戲的成分占多數,罷了,演戲就演戲吧,有人好像說過,人生如戲,全憑演戲。
他們家有這個活寶,挺好。
俞大家風平浪靜,老宅這邊就雞飛狗跳了。
俞梨花和小柳氏扔下大柳氏跑了,一個比一個跑得快,跑到家還把院門鎖了,好像後麵有狗追一樣,看得村裡人一愣一愣的。
這又是咋了,有知情人把事情說了,惹了村裡人嘲笑不已。
俞二把大柳氏背回家,放到堂屋床上,摸了摸大柳氏的額頭,有些發熱,又無奈又氣惱,兀自低喃道:“娘,你咋就不長記性呢,非要和大哥過不去做什麼。”
俞梨花和小柳氏回來後,就躲進了西屋,平靜下來越想越覺不對勁兒。
尤其是小柳氏,她和大柳氏攔腰抱著裴舒了,那丫頭一兜子勁兒,她們險些沒攔住,身體壯得像牛,不像大病初愈的樣子,莫非這次是裝的。
小柳氏不甘心,將懷疑說了出來。俞梨花見識廣,開始不信,經過小柳氏三寸不爛之舌分析後,也覺得裴舒是裝的。
俞梨花籠絡住了丈夫、公婆,心眼不少,又聽聞大柳氏昏迷不醒,還有些發熱,便自掏腰包,讓俞二去鎮上請大夫。
俞二也擔心大柳氏,沒有猶豫,接了銀錢出門去了,走前囑咐俞梨花和小柳氏,好生照顧大柳氏雲雲等。
他走後沒多久,俞老頭帶著俞三、趙氏回來了。
三人也聽聞了方才發生的事兒,村裡都傳遍了,不用刻意聽都能聽到。
俞老頭臉上掛不住,進了堂屋要訓斥大柳氏,誰知大柳氏還在昏迷,沒有醒來的跡象。
俞梨花見俞老頭要訓斥他們,忙開口,將自己的懷疑說了:“那丫頭就是裝的,一會兒郎中來了,給娘診了脈,一定讓那小賤人賠錢不可。”
聽了這話,俞老頭想打人,指著俞梨花道:“你一個嫁出去的姑娘,沒事兒趕緊回你家,彆在這裡瞎摻和。”
老大與他本就不親,若是再出點兒事兒,老大隻會更厭惡他們。
這幾年老二和老三時常幫助老大家,關係才緩和了幾分,又被幾個多事兒的搞砸了。
俞梨花性子霸道,自然不會回去,冷笑道:“我娘病了,我哪裡也不去,就留下伺候我娘。”
吃了這麼大的虧,她非要找回來不可,等郎中來了,給娘看過病再說,非要讓大哥家脫一層皮不可。
鎮上不算遠,俞二擔心大柳氏的病情,便租了一輛牛車。
天擦黑的時候,俞二帶著一個老大夫回來了。
老大夫給大柳氏診了脈,掐了掐大柳氏的人中,大柳氏也就醒了。
她是嚇著了,沒什麼大礙,喝幾服安神的藥就好了。
大柳氏醒來後,看見俞梨花和小柳氏站在一旁,指著兩人說她們不孝,出了事兒,丟下自己就跑,頭也不回,比兔子竄得都快。
俞梨花沒想到老娘醒來,開口就罵自己,還中氣十足,為了轉移注意力,主動給了大夫醫藥費,同時給俞二幾十文,讓他去買點肉,給大柳氏好好補補,又說了一番好話,這才把大柳氏哄高興了。
大柳氏高興了,俞梨花趁機說訛詐俞大家的事兒,小柳氏站在一旁,趁機煽風點火。
大柳氏本就窩火,再加上俞梨花和小柳氏拱火,這心裡的火,蹭蹭蹭往上冒,眼睛恨不得噴出火來。
俞老頭在院子裡,進屋後見三人嘰嘰咕咕的,就覺沒好事兒,威脅一番,不讓她們去俞大家找麻煩,便出去了。
大柳氏才不聽俞老頭的,自從嫁過來,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說什麼也不能善了了。
等大夫開了方子,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俞梨花沒讓,給了老大夫一百文,讓他跑一俞大家趟。
老大夫本不同意,俞梨花說自己住在鎮上,若是老大夫願意去,便多給他介紹一些病患,竹葉鎮不止一家醫館,老大人想了想,就答應了。
俞梨花和小柳氏帶著老大夫,來了俞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