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那邊能有什麼主意,無非是讓大柳氏和小柳氏磋磨她。
剛來那會兒,她已挫了大柳氏的銳氣,看她們還敢不敢招惹自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是不怕的,不過也要小心了。
飯做好了,裴舒招呼大家吃飯,茅草屋蓋好了,石磨有了,碗筷齊全,就剩桌椅了,木匠那邊說今天能做好,明個兒就可以擺攤了。
蘇青蓉還是忍不住擔心,裴舒又安慰他她句,把煎好的雞蛋餅塞到她手裡:“娘快一起嘗嘗,又香又軟,很好吃。”
牛牛已經吃上了,一麵吃一麵說好吃。
沈千流方才聽見了蘇青蓉的話,瞥眼看一眼裴舒。
她家人對她不好,也是,能把她賣了做童養媳,能好到哪裡去。
他難得有個看得上眼的姑娘,可得護著些,不能被彆人欺負了。
裴舒不知沈千流如何想的,準備發豆子,明天該去擺攤了。
她發好黃豆,回去做竹雕,一會兒再做一些小鹹菜,可以免費給客人吃,好拉攏一些回頭客。
老宅裡
大柳氏躺在床上,頭上敷了一個帕子,摸住心口,哎呦哎呦地喊著疼。
俞老頭進來,看她一眼,問她怎麼了。
大柳氏哼了一聲,便不言不語,怎麼了,能怎麼,到手的銀子飛了,心疼啊。
那裴家人說了,要是能磋磨那賤丫頭,可以給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呢,能買不少肉了。
俞老頭見她不說話,背著手走了。
柳翠花躲在西屋,見俞老頭走了,悄悄出門,見院中沒人,就進了堂屋,走到床邊,對大柳氏小心賠笑:“娘,您這是怎麼了,可是病了,我給你熬藥去?”
大柳氏理也不理,依舊哎呦哎呦的,仿佛沒聽見柳翠花的話。
柳翠花也不惱怒,坐到床邊,誠懇解釋,分家不是她願意的,她情願跟在姑母身邊伺候,就算分了家,她一樣會伺候姑母的。
她們不僅是婆媳關係,還是親姑侄,她們之間關係最親密。
一番話下來,讓大柳氏心花怒放,不過麵上不顯,躺在床上看柳翠花,漫不經心問:“你是不是有事兒?”
這侄女兒從小跟她親,她心裡想啥,大柳氏一眼就能看出來,準有其他心思。
柳翠花也不瞞著,道:“娘,早上那人是誰啊,要給你銀子,十兩銀子呢,你咋就不動心呢。”
十兩銀子,得買多少肉啊,吃到嘴裡,能不香嗎?
說起來,這姑侄倆一個脾性,都是為了嘴。
說起這事兒,大柳氏心中惱火,那麼多銀子,她能不想要嗎,隻是那小賤-人有俞大親娘護著,兩次她們都沒討到便宜。
兒子因為俞大一家,跟自己離了心,要是她再磋磨那小賤-人,俞大親娘再回來,可咋整啊。
那銀元寶是好,可也要有命花。
想想到嘴的肥肉沒了,大柳氏的心啊,跟人狠狠揪住一樣,疼得沒法呼吸了,又躺回床上,哎喲哎喲喊疼了。
小柳氏也覺可惜,不過她更多卻是疑問,劉氏是裴舒的親娘,為啥讓她們磋磨裴舒。
這一點說不通啊。
大柳氏姑侄倆痛心,裴劉氏回去後和裴老太說了這事兒。
裴老太覺得大柳氏蠢,有錢都不掙,轉眼想了想,頓時有了主意。
他們村有個二癩子,是個光棍,三十歲了沒娶上媳婦,讓他去,成與不成,那丫頭的名聲都毀了,這個時代,名聲對女子尤為重要。
說不定那丫頭一個想不開,就尋死呢,如此也能一了百了。
再也沒人擋著孫女的榮華富貴了。
想起家中那些東西,綢緞,首飾,銀錠子,裴劉氏狠了狠心,點頭答應,隨後去辦了。
俞家。
裴舒在屋裡雕刻竹筒,牛牛看了許久,覺得無趣,便去院子裡玩了。
院子裡有個螞蟻窩,他用小棍兒堵住螞蟻的去路,讓它們繞路走,如此,也樂此不疲。
牛牛玩兒一會兒,就聽見俞臨江喊他。
“來了。”牛牛答應一聲,扔下小棍兒,去了東屋,到了窗前問俞臨江,“大哥,你喊我做啥?你想喝水了?”
俞臨江病重時,蘇青蓉和俞大不在家,都是牛牛給俞臨江倒水,四五歲的奶娃,都習慣了。
俞臨江搖頭,壓低聲音問:“你姐姐在做什麼?”
家裡太安靜,俞臨江有些不習慣。
牛牛道:“在刻東西,姐姐說那些東西可以賣錢,賣了錢給我買好吃的。”
俞臨江頷首,朝西屋方向看了看,讓牛牛去拿一個來,他想看看。
他坐在床上無事,除了看書還是看書,那些書都被他翻爛了,深刻記在腦中。
若是可以,他也可以幫著刻一些。
那丫頭一個外人,都知道掙錢,他也不能閒著,儘自己最大努力,讓大家過好一點。
牛牛很懂事,去了西屋,對裴舒道:“姐姐,大哥想看你雕刻的東西,我拿一個讓他看看。”
裴舒在雕刻另一個竹筒,準備放筷子,聽見這話,抬頭看向牛牛,猶豫片刻,指了指旁邊刻好的:“拿過去吧。”
俞臨江看這做甚,難道想幫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