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氏來這邊,許多人都看見了,也知有熱鬨可看,都跟過來。
俞家最近賣吃食,生意很火,在村裡引起了議論。
大家不眼紅那是不可能,可眼紅又能怎樣,他們做不出來豆腐腦,合該彆人掙錢。
不過,能免費看熱鬨,他們自然不想錯過,不多時,俞家院子裡圍滿了人,連牆頭上都是。
這些人聽了裴舒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既然俞大家拿了老宅的方子,那老宅也賣豆腐腦啊。
看誰賣得過誰,最好打起來,那更好看。
福嬸子是個嘴快的,就問裴舒:“你們的方子是不是老宅的?”
俞大家沒有黃豆了,從福嬸子家買了不少,福嬸子賺了錢,自然要向著裴舒。
也有幾個得了利的,讓裴舒說清楚。
裴舒見出聲的是福嬸子,聲音緩和了幾分,冷靜道:“都說捉賊拿贓,誰偷了方子,在哪裡偷了方子,你的方子長什麼樣,何時丟的?”
一連聲質問,令大柳氏啞口無言。俞家哪有方子,她就是想要方子的。
俞梨花害怕俞臨江,拉著大柳氏,讓大柳氏回去。今天是討不了好了。
大柳氏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依然胡攪蠻纏,非說那方子是他們俞家的,讓裴舒交出來。
俞老頭下地了,不知這事兒,要是俞老頭回來,她就要不成方子了,這事兒要儘快解決。
實在不行,她就撒潑打滾,無論如何,要把方子拿到手,有了方子才能拿捏兒子。
福嬸子聽了這話,告訴大柳氏:“大嬸子,這方子不是你家的,你就彆鬨了,鬨來鬨去,以後一點情分都沒了。”
大柳氏不甘心,要上去撕扯裴舒,都是這個小賤-人,要不是她,他們咋能分家。
就是因為一碗肉,老三跟自己徹底離了心。
以前老三多聽話啊,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不像現在,跟紮了刺似的,經常刺她幾句。
裴舒見大柳氏撲過來,下意識往後躲。
俞大上前,攔住了大柳氏。
俞三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大柳氏:“娘,你鬨夠了沒有,我們的日子才好起來,你又要鬨,你要鬨到啥時候,是不是鬨得我們家破人亡,你才甘心。”
大柳氏聽了這話,淚如雨落,往地上一坐,號啕大哭起來,一會兒說俞二俞三不孝順,她拉扯孩子多不易,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記得老娘的辛苦芸芸。
一會兒又說裴舒是個攪家精,自從她來俞家,俞家就沒消停過,該退回去,不能要這樣的人。
蘇青蓉聽了這話,氣得直發抖,走到裴舒跟前,捂住了裴舒的耳朵,不讓她聽這些汙言穢語。
裴舒不甚在意,走到大柳氏跟前,笑著道:“說起來,這方子還真是俞家。”
眾人為之一驚,不敢置信看著裴舒。
方子是俞家的,那她方才咋說不是呢。
這到底咋回事兒。彆說看戲的人,就是蘇青蓉,俞大和俞三等人也不敢置信。
這丫頭,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沈千流清理龍蝦的手沒停下,抬眸看向裴舒,這丫頭憋著壞呢。
俞臨江倚在門框上,不言不語,緊緊盯著裴舒,似乎也知裴舒打什麼主意,唇角彎了彎,好似等著看戲一般。
他就知道,懲治大柳氏,還得這隻小貓兒來,一炸毛,會咬人。
大柳氏聽了這話,連忙爬起來,那動作迅速的,跟年輕人沒兩樣,看著眾人道:“聽聽,你們都聽聽,這回終於說實話了吧,那方子就是我們俞家的。”
這時候俞老頭走進來,黑著臉,到大柳氏跟前,嗬斥:“你也不嫌丟人,給我回家去。”
什麼方子不方子,他們俞家沒有方子。
兒子好不容易把日子過起來了,不能讓老妻破壞了。
他軟了一輩子,難得硬氣一回。
可大柳氏不吃這套,讓俞老頭不要多管,裴舒都說方子是他們家的,那就要給她。
閨女說了,豆腐腦能賣錢,一天能掙一兩多銀子呢。她在旁邊看了兩天,都數著呢。
一天一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三十兩銀子,一年就是近四百兩,她還乾什麼活兒,累死累活的,直接買丫鬟買婆子,讓人伺候,當老太太多好啊。
讓這群忤逆不孝的東西看著,氣死他們。
裴舒見狀,笑著道:“其實,這麼說也沒錯,論理,這方子是俞家的。”
眾人聽了這話,不明所以看向裴舒,她到底何意,方才不是說了,方子不是俞家的,這一會兒咋又成俞家的了。
這丫頭讓人捉摸不定。
大柳氏聽了這話,更來精神了,指著裴舒,對眾人道:“你們看看,你們聽聽,她終於說實話了吧,那方子就是我們俞家的,誰也搶不走。”
裴舒附和著:“你說得不錯,這方子就是俞家的,但不是你的,我就算給你,你也不敢要。”
“我不敢要,胡說,什麼方子我不敢要,你就是給我一座金山,我也敢要。”大柳氏臉上儘顯得意。
有好東西不要,那是傻子。
“那就好,你可彆後悔。”裴舒回屋,再出來,手裡多了一張皺皺巴巴的黃紙。
沒錯,是黃紙。
這些日子,她裝神弄鬼,裝作俞大親娘回來了,俞大去了鎮上買了黃紙,疊成元寶燒給他娘。
不過還剩了一些,裴舒想畫樣子,就要了幾張。
沒想到此刻派上用場了。
她走過去,把黃紙塞大柳氏手裡,笑吟吟道:“這是親奶給我的,讓我幫著俞家發家致富,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大柳氏聽了這話,覺得脊背發涼,屏住呼吸朝黃紙看去。
那黃紙正好被裴舒展開了,可那黃紙上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字,一個字都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