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浪費錢了。
蘇青蓉見他怔愣,打趣道:“你給六丫了嗎?”
俞臨江搖頭,這是她做的,自然不用送了,她也未必能看上。
裴舒喜歡蘭花,他還特意選了個蘭花的。
蘇青蓉在他腦門上點了點:“快送過去。”
俞臨江不明白,疑惑看著蘇青蓉,隻是站著沒動。
蘇青蓉見狀,想掰開俞臨江的腦袋,看看裡麵裝了什麼,平時多聰慧的人,這會兒腦子秀逗了。
“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她說完,把俞臨江推出去,讓他拿著簪子找裴舒去。
俞臨江看了看手裡的簪子,猶豫片刻去了廚房,進了廚房差點撞到裴舒。
裴舒正好往外出,差點碰到人,虎了一跳,不自覺後退兩步,抬頭見是俞臨江,柳葉眉蹙了蹙:“你來廚房做甚?”
他們一家也不知咋回事兒,做飯就沒有好吃的,嗯,可能是遺傳吧。
被裴舒質問,俞臨江沒說話,把手裡的東西塞給裴舒:“給你的,拿著吧。”
裴舒低頭,看了看手裡,是個簪子,頂端是個蘭花,這幾日她沒雕刻簪子。
所以,這簪子是俞臨江賣的。
她賣三文錢一個,他十文錢買回來,轉手又送給她?
算了,東西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如此也說明,俞臨江認可了她,這是好事兒啊。
裴舒買了牛肉羊肉,她想吃牛肉了,中午燒了砂鍋牛腩煲。
她做得多,牛肉也難得,讓俞三一家人留下吃飯。還給俞二家送了一碗,又把俞老頭喊來了。
俞三臉皮厚,是經常蹭吃蹭喝的,幾次還可以,要是次數多了,還帶著孩子,再厚的臉皮,也禁不住蹭的,臉皮薄了不少。
他婉拒,要帶著孩子回去做。
裴舒出來,上前拉住了香草和樹根,往屋裡走,回頭對俞三道:“我今天做了好吃的,你想回去就回去,香草和樹根必須留下,嘗嘗我的手藝。”
香草知道裴舒故意這樣說。
俞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俞臨江道了聲:“三叔,今天買到了牛肉,舒兒一鍋全頓了,就等你們回來呢,都留下來吧。省得沒人誇她。”
他一聲舒兒,讓裴舒忍不住回頭,他們何時這般好了。
都叫她小名了,也隻有家人喊她小名,許久未聽到了。
俞老頭來了,也讓俞三留下。
裴舒覺得爺兒幾個都在,讓俞臨江去一趟老宅,把俞二也喊來。
正好可以小酌幾杯,好好聚一聚,說說話。
俞家生意不錯,掙了些銀錢,日子好過了,也該懂得享受一二。
俞臨江看裴舒一眼,不發一言轉身去了。
牛牛去了廚房拿筷子,蹦跳著去堂屋,舉著筷子喊道:“我,我誇姐姐,姐姐人美心善,做飯好吃,讓我吃一百年,我也吃不夠。”
蘇青蓉拉著他坐下,接過筷子給每人發一雙,笑著打趣牛牛:“你自然吃不夠,有好吃的,你啥時候也吃不夠,不過等你娶了媳婦,可不能再跟著你嫂子吃了。會讓人笑話,想吃讓你媳婦做。”
這話一出,惹得眾人大笑不止。
牛牛漲紅了臉,更著脖子道:“我才不娶媳婦呢,我要一輩子跟著姐姐。”
裴舒哈哈大笑,坐下後讓眾人等一會兒,等二叔和俞臨江來了,就可以開飯了。
午飯燜的大米,配上牛肉煲,最合適不過。
不過一刻鐘,俞臨江就把俞二拉來了,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見親爹真在,那股子不自在也散了。
他坐到俞三身旁,向俞老頭,俞大,蘇青蓉問好。
俞老頭輩分最長,自然坐在主位上,他見人都到齊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碗中,對眾人道:“都吃吧。”
裴舒先給牛牛加了一塊肉:“多吃點兒,鍋裡還有,管夠。”
牛牛享受地吃了,滿嘴流油,還不忘誇裴舒。
香草和樹根羨慕看著裴舒等人。
爹爹和娘親要是沒和離,他們一家也和和美美的,就好了。
可惜娘親走了,再也不要他們了。
想起這些,香草還是忍不住傷心難過。
她和爹爹說了,她願意嫁去縣裡。
可爹爹不允許,非要和娘親和離,還說娘親在,這個家永無寧日。
看著爹爹難過的表情,香草無言哭泣,她希望爹爹開心,既然爹爹想和離,她就跟著爹爹。
她選擇跟著爹爹,可見到娘親走得決絕,香草依然難過。
蘇青蓉心思細膩,一會兒給香草夾菜,一會兒給樹根夾菜,還讓裴舒多吃些。
裴舒自然不客氣,吃了不少。
自分家後,難得相聚,俞大拿出了珍藏的好酒。
俞老頭也是頭一次和兒子一起吃飯,感慨良多。
他問俞臨江何時回書院,問三個兒子生意的事,也問裴舒來俞家後習慣否。
一群人一一回話。
裴舒抬頭看向俞臨江,這才知他過兩日就走,想著給他準備一些東西,做個筆筒吧,要是有上好的狼毛,還可以做一支毛筆。
飯菜可口,大家也高興,難免喝得多了。
俞老頭先醉了,拉著俞大的手,絮叨個不停,一會兒說對不起他,一會兒說對不起原配。
都虧了原配回來了,要不然,俞家苦日子,不知啥時候結束呢。
作為罪魁禍首,裴舒耳尖泛紅,卻不言不語,默默吃著菜。
俞臨江知道內情,總是不自覺看向裴舒。
裴舒也發現了,瞪一眼俞臨江,小聲嘀咕道著,他總是看我做啥?
不過很快裴舒就顧不上了,俞老頭絮叨後,俞三哭了。
他抱著俞老頭,哭得不能自已,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俞三看不上柳翠花,從成婚就是。
可大柳氏非讓他娶,娶回家柳翠花不是欺負這個,就是欺負那個。
大嫂和二嫂沒少被柳翠花欺負,可背後有大柳氏撐腰,俞三能咋辦。既然娶了,就湊合過日子吧。
可他沒想到,柳翠花拿女兒換錢,還虐待女兒,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兒女都是他們的孩子,咋就不能一視同仁。
裴舒很少見人發酒瘋,今兒見了,還是兩個,一時覺得新奇,不過也沒打算勸說。
她是小輩,輪也輪到不她。
索性帶著香草去外麵散心。香草眼睛一直紅紅的,看著令人難受,還不如出去呢。
香草紅著臉,不想去,她擔心自家爹爹,啞著嗓子拒絕。
蘇青蓉也讓她出去,這裡有大伯,二伯呢,會照顧俞三,想了想又道:“你爹心裡苦,喝酒說出來也好,憋在心裡更難受。”
裴舒拉起香草的手:“是啊,走吧走吧,你爹不會有事的。”
香草不得已出去了。
他們剛走到外麵,卻遇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少年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過來,一眼就看見了裴舒,騎著馬過來,到了裴舒跟前,翻身下馬,麵容堆笑,嘴險些咧到耳後去:“姑娘,你真住這裡?”
隨後他的小廝也跟過來,還讓少年小心些:”少爺,這鄉下地方,地不平,您可彆摔了。您要是出了事兒,奴才回去準挨罵。”
少年覺得他吵,讓他閉嘴,轉頭又看向裴舒,依然笑嘻嘻的,仿佛方才嚴厲之人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