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差點被咒術師祓除,作為一個傲慢自我又扭曲的詛咒,此刻卻能安穩地呆在一個人類的懷裡,實在是太過可疑。
然而對於家人的信任,戰勝了真人對於此刻奇怪狀況的懷疑。
它上下打量了一眼,攤著手嘲笑起來:“漏瑚,沒想到幾天不見,你居然不被人抱著不能行動了嗎?”
漏瑚猛地跳起來,大喊著:“你說什麼呢!”
接著直衝過來,繞著真人飛了一整圈,以此證明它依舊是那個厲害的老大哥。
真人看著它身殘誌堅的樣子,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夥伴都安然無恙,花禦一直鼓噪著無處發泄的暴戾逐漸平息下來,它同樣忽略了陪著同伴來到這裡的人類。
花禦緩緩蹲下身,用僅剩的右臂撫摸衝它奔過來的陀艮。
這幾個特級咒靈之間的氛圍一片親昵,另一邊,咒術師們的心則跌落到了穀底。
吉野順平昏迷不醒,虎杖悠仁被樹根釘在了地上,七海建人渾身的咒力都快被咒種吸乾淨了。
然而此時巷口卻又來了兩個特級咒靈。
還有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和咒靈混在一起,很可能是前一段時間五條悟提到過的詛咒師。
簡直就是地獄難度的局麵。
手裡的武器已經斷掉了,虎杖悠仁死命往外拔著樹根,掙紮著想要靠近快要沒了呼吸的吉野順平。
七海建人狠狠握住砍刀,疲憊和恐懼如同針尖刺入他的腦子,他卻連眼睛都不肯輕易合上。
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還要讓小孩子死在他麵前嗎?
最起碼,還要用最後的力氣拚一把。
身體裡最後的微末咒力正要升騰而起,七海建人眼前的局麵忽然發生了變化。
剛才還親密無間的咒靈們,此刻卻氣氛緊繃。
下一秒,麵前的咒靈似乎突然開始自相殘殺起來了。
陀艮享受著花禦的摸摸頭,蹭了一會之後,它忽然獻寶一樣,從領域裡將花禦的手臂拿出來。
花禦訝異地看著陀艮,作為最是膽小的咒胎,陀艮居然能幫它把手臂帶回來,簡直是令它驚奇。
它從陀艮手中接過枯萎的手臂,正要和身體融合,卻忽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花禦緩緩將手臂和自己拉開距離,想要仔細觀察一番。
誰知道陀艮一個猛衝撲進它的懷裡,用一雙小短爪子將枯萎手臂死死安在了花禦斷臂的傷口處。
枯萎的手臂迅速和花禦融合,手臂之中蘊含的魔力呼嘯著湧過來,吞噬花禦扭曲的咒力,甚至逐漸淹沒它的思想。
手臂上閉合的花苞慢慢展開,露出其中滴溜轉動的眼睛,眼球完全展露出來的那一刻,花禦聽到自己混亂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秋紀,秋紀奈奈,奈——奈——”
飛來飛去的漏瑚同樣聽得清楚。
它繞過真人衝到了花禦的麵前:“花禦,感覺怎麼樣,你知道我們來乾什麼了對吧!”
陀艮也轉著圈甩尾巴,一副興奮不已的樣子。
終於接受完信息衝刷的花禦緩緩起身,一言不發的點點頭。
一旁的真人感覺它的夥伴們們似乎有些不對,它沒骨頭一樣的身體逐漸站直了,一雙眼睛狠狠盯過來。
“你們,在說什麼?”
“啊,”漏瑚頭上的火猛烈的噴發出來,它笑得不懷好意,“真人,不要掙紮哦,我們是打算帶你去新家的。”
話音剛落,它和陀艮都衝了過來。
花禦歎了一口氣,掏出一張白布再次包裹住自己的左臂,然後也加入了抓捕真人的隊伍。
突然被自己信任的夥伴圍攻
,真人不可置信的大叫起來:“為什麼!你們加入人類了嗎?到底打算帶我去哪裡!”
它的三個小夥伴都沒有回答,全都在漏瑚“哈哈哈”的笑聲裡包圍過來動起了手,一瞬間各種招式和咒力齊飛。
幾個咒靈的混戰讓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驚訝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沒有再被花禦控製的樹根輕易就讓虎杖悠仁扯了下來,他幾步跑到了吉野順平身邊,背上了這位新交的好友。
在這個過程中,七海建人一直在默默緊盯著咒靈們的動作,時刻準備著應對可能到來的襲擊。
等到虎杖悠仁背著人湊到他身邊,七海建人隨即換了一個目標。
他看向那個巷口處逆著光站定的人。
那個看不清長相的詛咒師一直沒有動作,就這麼呆在原地,仿佛氣定神閒一般,看不出絲毫弱點。
七海建人卻並不氣餒。
人類比起咒靈更怕死,隻要他先攻擊那個詛咒師,讓他覺得可能有生命危險然後讓開巷口的位置,就有機會把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送出去。
沸騰的攻擊意圖在下一秒煙消雲散。
巷口的人緩步走了進來,距離越來越近,他的樣貌也越來越清晰。
那個人走到他麵前,歪著頭,表情不解:“你好,請問你認識我嗎,我看著你的時候總覺得很熟悉。”
他……